在死一样的沉默中,浪潮越来越汹涌,冰冷的海水将姜鲤托起,裹挟着她前往浩瀚又恐怖的深海,如同带走一片轻飘飘的落叶。 姜鲤回过神,惊慌失措地扑腾两下,像水上乐园那次一样,双手双脚死死缠住沉焰。 她听见岸上传来焦急的叫声,正打算呼救,面前的少年忽然有了动作。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足尖蹬向湿软的沙滩,借着海水的浮力一跃而起,避开风浪,像一尾游鱼一样,带着她往岸上游去。 他的四肢还有些僵硬,技巧却很娴熟,不过短短十几秒,便接近岸边。 “你会游泳?”姜鲤惊异地睁大眼睛,试图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看清楚沉焰的表情,却以失败告终。 她拿不准他还是不是原来的沉焰,更不知道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结合方式,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心脏跳得飞快,眼前也因过度紧张闪过雪花般的残影。 沉焰蹭了蹭她冰冷的脸,低低“嗯”了一声。 郑莉和沉云江扑到海水里接应他们两个,却被沉焰躲开。 他将姜鲤打横抱起,刻意绕了一点儿距离,像捧什么宝贝似的,步履踉跄地往汽车走去。 沉韵清怕他摔倒,用手机打了束光,紧随其后。 微弱的灯光下,姜鲤怔怔地抬起头,发现沉焰的眸色比原来幽暗许多,漆黑如墨,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这一瞬,她好像透过他,看见了另一双眼睛。 两个人钻进车后座,姜鲤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 郑莉跟着挤进来,手里拿着条大毛巾,本想递给儿子,看了眼姜鲤,到底过意不去,局促地道:“小鲤,快擦擦,别感冒了。” 沉焰一把抢过去,擦干姜鲤身上的水,紧紧包住她的头发,哑着声对沉韵清道:“姑姑,找个酒店……” “不,我要回家。”姜鲤声音发颤,态度却很坚定,“快天亮了,我得回去参加高考。” 沉焰不安地握紧她的手,直接问道:“阿鲤,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真相大白,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也不顾长辈在场,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更不该欺负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一步都不离开你……” 见姜鲤低着头一声不吭,他心里越来越慌,又带出点儿发疯的倾向:“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 姜鲤本来想在他家人面前装一装矜持,见他开始以死要挟,又生气又心疼。 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也知道他能给予的感情之浓烈,完全超出了情侣之间的正常范围。 可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不止为这样病态的爱情感到满足,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也一点一点消散。 她掩下满腔的得意,恨恨瞪了他一眼,又“无奈”地看了看郑莉:“可是,你不是要出国吗?” 还没等沉焰表态,郑莉便心有余悸地接话:“不出国,不出国!” 她催促儿子:“咱们回家拿准考证,你跟小鲤一起参加高考,以后读同一所大学!” 受过这么一回惊吓,她已经明白姜鲤在沉焰心中的地位,也知道有这么个靠谱又有主见的人在一边看着儿子,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我从来没有想过出国。”沉焰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缝里,不依不饶地索要一个肯定的答复,“阿鲤,跟我和好,行吗?对我来说,只有和你在一起,活着才有意义。” 姜鲤打了个喷嚏,揉揉发红的鼻尖,睚眦必报的性格作祟,就是不肯给他句准话:“你是不是已经很久没看书了?先好好考试,考完再说。” 天色发白的时候,姜鲤从车后座下来,急匆匆走进自家小区。 沉焰追出十几步,站在小区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犬。 毕竟在海边折腾了大半夜,又是吹风又是泡水,考完语文,姜鲤便觉得头昏脑涨,鼻子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