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少能以私人名义购买,都是单位采购,况且一辆动辄一二十万,是她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的经济实力。 光靠卖卤肉,卖五年或许能买上一辆不怎么样的,但横看竖看,她也不是能用五年积蓄买个交通工具的人。 再买辆自行车?载货量太小,还费劲,每天蹬车回来衣服都是湿透的,这种苦她不想再受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买辆三轮车。可惜现在市面上的三轮车都是靠人力蹬的,费劲是真费劲,如果能换成烧油或者用电的该多好?但随即一想到现在的汽油柴油都是凭票供应,为了淘换这些票据,也要浪费不少时间,她又冷静下来了。 想着,她敲响了503的门。 门两边各挂着一束艾叶,应该是端午节前挂上去的,现在农历七月底,已经枯萎变黑了。 半天没动静,她又加大力量敲了一次,还是没动静。 卫孟喜想了想,大声问:“李晓梅在家吗?” 里头终于有动静了,而且声音还是从门后传来的,非常小:“你是谁?” 原来是一直躲在门后?卫孟喜大致能猜到原因,忙小声回答:“我是金水煤矿的卫孟喜,我找你有点事儿。” 铁门迅速打开了,蓬头垢面的李晓梅把她拽进去,“卫姐快进来,对不住,我不敢大声,万一他们知道我在家,又来赶人,我们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卫孟喜点点头,表示理解,“我上个礼拜去百货商店,刚好听到你同事说你家的事,现在都处理好了吗?” 李晓梅的眼泪顿时哗啦啦的流,以前多精致个女孩啊,现在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洗了,脸看着也像没洗的样子,卫孟喜实在很难把她与以前那个天天化妆才能出门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卫姐,我……我没脸见人了,我爸爸那样……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一定会劝他改邪归正,会劝他自首,我……” 是啊,终究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啊,父母想做什么,又不会提前征求她意见,直到事发,她才知道自己心目中光明伟岸的父亲居然是个“小偷”,是个“蛀虫”,她也算受害者。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这么多年其实也在不自知的前提下享受了“蛀虫”父亲带来的优渥的物质生活,卫孟喜并不觉得单位的处理方式有问题,收回不属于他们家的东西,这是天经地义,不是谁弱谁有理。 卫孟喜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先安慰她,然后把事情利弊分析给她听,让她接受现实,逃避和躲在家里是不对的,单位要收回房子是有法律依据的,不能因为自己家庭困难就拒绝,更不能无理取闹,但母亲生病需要照顾也是摆在眼前的难题。 小姑娘听得连忙点头,她何尝不是这么想呢?可一来母亲不愿搬走,想要努力维持她多年的采购经理夫人的尊严,二来她又没工作,租不到房子。 刚开始她是出去找工作的,找了很长时间,一开始好好的,当了解到她父亲的“事迹”后,都没单位敢要她,街道办也不愿安排她参加招工,一人犯罪,全家可耻嘛。 “卫姐,我完了,再也没有单位愿意接收我了。”小姑娘先是“哇”一声抱头痛哭,下一秒,想到自己还在躲避单位的人,立马又硬生生将哭声咽回嗓子里,转而抱着肩膀抽泣。 卫孟喜也不再安慰,一直等着她哭,一定要哭个痛快,不破不立。 趁着这工夫,她打量屋里摆设,其实能搬能卖的都已经搬走了,哪还有一件家具呢?仅剩几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小板凳横七竖八,连盆架子都被拆分拿走,洗脸盆也没了,难怪没洗脸。 卫孟喜叹口气,她之所以要把话说这么直接,而不是一味的安慰,其实就是想说明自己的态度,她可以开高工资,可以给机会,但她也是一个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在龙国奉行“死者为大”,死都死了就算了啥的,但她偏不,做错了她就要说,该受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