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手艺挣些银子傍身。 想到慧心师父,想到她没来由的那场大病,想到她年纪轻轻就病逝,冯堇便有些神伤。 斯人已逝,冯堇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活下去了。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匣,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五块已经用砣轮磨制好的玉佩粗胚。 冯堇这几年一直和东市的苏氏珠宝行合作,由苏氏提供玉料粗胚,再由她雕刻成各式佛像玉佩或吊坠,甚至大的摆件,再放到苏氏珠宝行售卖。 大梁朝佛教盛行,上至皇室,下至民间,都笃信佛教,几乎是家家观世音,户户弥勒佛。 也因此,雕刻佛像比雕刻旁的花花草草更挣钱些,冯堇也就靠着这门雕刻佛像的手艺攒下一笔体己。 匣中这五块粗胚都是中等品质的独山玉,每块料钱约五两,冯堇刻一块的工钱也是五两,但刻好后放到苏氏珠宝则至少要卖二十两银子。 送这样一块玉佩给潘老夫人当寿礼,虽算不上贵重,却也不算丢人了。 冯堇从匣中取出一块粗胚,拿了刻玉刀坐到案前开始雕刻。 一旁珍儿见小姐要连夜赶制一块菩萨玉佩当寿礼,怕她伤了眼睛,忙多点了两盏灯,让屋子更明亮些。点完灯,便乖乖的坐在一旁看小姐刻玉。 只是刻玉是个细致功夫,珍儿看着看着上下眼皮便打起架来,她忙用手撑着上眼皮,免得自己犯困。 冯堇见她无聊,就让她去留心前院的动静,待会儿三哥听完曲儿回来定会被父亲发现,到时候少不了要大闹一场,她得第一时间赶过去。 珍儿得了吩咐瞬间清醒了,连忙跑了出去听动静。 冯堇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拨了拨灯芯,继续雕刻。 刻着刻着,冯堇竟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前世这一天,她在醉春园意外招惹豫王的荒诞经历。 那日,因着时间紧急,她来不及裹胸和贴假喉结,只匆忙换上男装便和珍儿去平康坊找人。临走前,珍儿还匆忙帮她在腰间挂了一块玉佩。 到了平康坊,两人分头行动,冯堇连着找了两家妓馆都没找到人,眼见着时辰快到了,她心下焦急,以至于找到醉春园时,一个没留神,撞到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 冯堇急着找人,忙道了句歉便要绕过他继续往前找人,却被那人一把拦住。 “这是哪儿来的小娘子,撞了人就想走?”那男人眼冒精光的看着她。 冯堇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是女扮男装,为免惹麻烦,她扭头就跑,可还没跑下楼,就被那人的两名侍卫抓了回来。 “还想跑?也不打听打听我陈槐是什么人?落在爷手里的小娘子,还没有一个能逃脱的。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否则,看爷待会儿怎么收拾你!”陈槐说完一挥手,示意侍卫们带着人跟上。 冯堇霎时心都凉了,陈槐?临漳伯府那位恶贯满盈的二少爷? 陈家是当今圣上生母的娘家,当今圣上登基后对陈家多有优待,还特意赐了陈家临漳伯的爵位。 冯堇对陈槐欺男霸女的恶名素有耳闻,就算她现在说出自己的父亲是户部员外郎,陈槐也不会在意区区一个从五品小官,只会事后推说以为她在撒谎,把事情混过去。 对付这种混不吝的恶霸纨绔,唯有抬出比他恶名更盛的人,才能镇得住他。 而放眼整个京城,恶名最盛的,除了京城第一浪荡子豫王,别无二选。 第三章 豫王纪煊,乃是先帝第九子,也是太后和先帝唯一的嫡子,虽和当今圣上同父异母,但当今圣上生母早逝,少时就被养在了太后膝下,因而圣上对这位九弟很是恩宠。 听闻这位豫王殿下不学无术,风流薄情,穷奢极欲,脾气暴戾,甚至嗜杀成性,豫王府时不时就会有歌姬被横着抬出来。 好在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相好众多。即便冯堇冒名顶替,大概也不会被人怀疑。 冯堇眼看着就要被拖曳到走廊深处,她一咬牙,大声喊道:“你们不能抓我,我可是豫王殿下的人!” 走在前头的陈槐闻言回过头来,打量了她两眼,嘿嘿笑道:“就你?豫王殿下能看得上你?” 就他所知道的,豫王殿下可是只喜欢妖娆妩媚的女人,绝不会喜欢这种还没完全长开的小丫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