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愿意这般庇护那高年…… 伯柊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直到那榻上的人逐渐平缓了声息,这才颤巍巍地将地上的碎瓷片一点一点拈起。 能把这位爷逼到摔东西的,他在宫里这些年,也只是见过令侍这一人而已。 第35章 两相疑(十一) 殷俶被刺受伤的消息, 自然也是从宫里给封住了。对外只说是流民叛乱,误伤了这位金贵人。至于那些敢闯入碧海楼的流民,能抓到的都下了死牢, 待结案后统一处斩。 睿宗这几日可谓是焦头烂额,整日宿在那临时处理政务的偏殿内, 更没有多少玩乐的兴致。 他想要花银子修缮被焚毁的宫殿,可这户部侍郎报上来的折子、洋洋洒洒几千文,最后不过一个字, 穷。 他堂堂天子,难不成要整日住在这废墟堆里。 就在这帝王一筹莫展之际,周莹微推门进来,将老参汤置于那桌案之上。 她状似无意的偷偷抬眼, 扫见了睿宗手中户部的折子, 睿宗也没什么兴致, 挥手将人赶走。那周莹微扭着腰,眼波微闪, 低声答应后便推门离开了。 *** 自那碧海楼之乱后, 宫里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若说非要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便是那淑妃的侄女陆蓁蓁入宫陪侍, 似乎要在这宫中住到年后。 国公家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于是就有那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地盯着重华宫内的动静。 说来奇怪,自那令侍入宫后, 重华宫里的舌头和眼睛,几乎被清理了干净。就算有那么几尾漏网之鱼,也是整日活得战战兢兢。 这日晌午, 天气晴朗, 日光如练, 官白纻正抬身去关窗,就恰好瞧见那陆蓁蓁腰肢款款地步入殷俶养伤的内室,身后是抱着琴的白芷。 她上身穿了杏色的绣针琵琶袖缎曲裾袍,下身是果绿色的借色绣博多织水裙,披了一件深紫色的披帛,只在脑后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插着支缀着流苏的金步摇,耳上挂着攒丝青田石耳珰,腰间系着湖水绿的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带,其上挂了个扣合如意堆绣香囊,裙摆下露出双绣玉兰花的羊皮小靴。 既金贵,又不会失了女子的灵动娇俏。那张美人面上,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娇羞与欢喜。 官白纻见她站定在门口,又理两三遍衣裳,这才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叩门走进去。 不多时,就有那如水的琴音传出,间杂着女子与男子的絮语。 内室的窗户也开着,从官白纻的位置瞧,正好能看见陆蓁蓁的侧影。 她坐在塌边,微弓腰背,看着右手指法的眼极为专注,也让她的神情多了几分娴静与庄重,仿佛此时鼓琴不是为了取悦于谁,只是简单的随着自己的心事而鸣奏。 流苏从那发髻上垂下,悬在她那柔和的颈项相接之处,不论她如何拨弦动作,那流苏愣是丝毫不乱。就像那宫里画师笔下的仕女图,娴静、又清雅。 官白纻分不清自己的心里现下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除了妒意,或许还有那么些许不愿承认的羡慕。羡慕她在面对他时,那样从容又自在的神态。 殷俶温和的笑声从那窗内传出来,她瞧见一只如玉的手从那一侧斜出,拇指上戴了只几乎要融进那肤色中的白玉扳指。 它漫不经心地点了点陆蓁蓁左手的大指,在半空中佯装抚琴般演绎了指法,帮她校正着那两句琴音衔接时左手手指的滞涩。 金色的日光顺着窗棂,落在他的手背、指尖上,那双手便像是镀了金的玉石,于清冷无暇中更添了几分难以靠近的贵气。 那几个简洁的手指动作,却像是在挑拨着那条条日光凝成的琴弦,灵动又轻盈。 不必亲眼瞧见,她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情态。必是极为认真地半垂着眼,神情温和,一边讲着这指法的来由,一边提点着如何将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