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的哭声,这母子俩落在众人眼里,一时竟显得有些凄惨。 待旭儿稍稍止住哭,碧芜将他交给小涟,转而看向那位方三姑娘,却是从容自若地一字一句问道:“假山里黑成这般,方三姑娘确定,那人真是誉王殿下吗?” 这话一出,着实将方妙儿给问懵了。 她的确亲眼瞧见誉王被宫婢领着往这厢来的,她躲在假山中,待人走近了,一下抱住那人的腰,还喊了“誉王殿下”,那人也未否认,甚至还主动亲了她。 当是不会错才对。 淑贵妃闻得此言,露出些许愠色,当即不悦道:“誉王妃这是何意,我们妙儿还能随口污蔑了誉王殿下不成。誉王殿下犯了糊涂,是既定的事儿,你如今否认也是来不及了。” 她话音未落,那厢几个内侍已将落水之人救上了岸。淑贵妃急着定死誉王在御花园强逼臣女的事儿,忙命内侍将人扶过来。 那人浑身衣袍尽透,狼狈不堪,低垂着脑袋,始终一言不发。 待他走近了,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他们原都以为碧芜方才那话不过是在垂死挣扎,没想到还真被她给言中了。 这人根本不是誉王。 且不说誉王身姿英伟,挺拔如松,绝非这般缩着脖子曲着腰的猥琐模样,就是身高,这人也尚差上一截。 方妙儿和淑贵妃自也看出来了,方妙儿眸中流露出惊恐,面上霎时没了血色,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浑身如筛笠般抖个不停。 喻澄寅缓步上前,低下身去看那人的脸,纵然那人躲得厉害,还是教她轻易认了出来。 “五,五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永安帝五子,齐王喻景祀。 齐王埋着头,是一声也不敢吭,众人面面相觑之际,便见一人蓦然从后头冲出来。 “好呀,你竟还敢背着我偷吃!”那人一把拽住齐王的衣领,往他胸口重重锤了两下。 来人正是齐王妃邹氏,邹家是将门世家,邹氏自小随父兄习武,练得一身好武艺,这一拳下去有多疼可想而知。 齐王痛得连连后退躲闪,忙求饶道:“王妃,真非本王的错,是那个贱人,是那贱人刻意勾引,把本王拉到假山后一下抱住了本王,她手段太厉害,本王是一时鬼迷心窍。” 方妙儿哭得不能自已,听得这话,哭声戛然而止,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自是得保住最后一丝名声,怎会轻易承认此事,“哪是臣女勾引,分明是殿下不管不顾强占了臣女,殿下怎能将这个罪名推到臣女头上。” 她又开始抽泣起来,用手臂环抱住自己,声儿里满腹委屈。 “本王,本王……”眼见齐王妃横眼过来,齐王吓得一哆嗦,愤愤道,“你不是勾引是什么,抱本王的时候还一声声喊着殿下呢,你当她们都没听见吗!” 弄错了人,方妙儿本就羞愤不喜,被齐王这么一激,登时脱口道:“臣女哪知道是你,臣女喊的分明是誉……” 纵然她意识到漏了嘴,半途止了声儿,可也来不及了,众人虽然不言,但已是心知肚明。 这位方三姑娘分明是刻意勾引,不曾想却是勾错了人。齐王这人本就好色,奈何多年被齐王妃压着不敢随意乱来,所以他发现方妙儿认错时故意不拆穿,想摸黑趁机享受一番,再嫁祸给誉王。 不曾想却是被人撞了个正着。 园中一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说话,须臾,就听一声低笑骤然响起。 “好是热闹,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誉王负手缓步而来,面若冠玉,俊美无涛,他径直行到碧芜身侧,柔声道:“王妃怎带着旭儿到这儿来了,可让本王好找。” 碧芜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旋即朱唇微抿,笑道:“殿下这是去哪儿了?可曾遇见方三姑娘,怎的方三姑娘一直说,和她待在假山里头的是您呢。” “哦?”誉王一抬眉,将在场的情形扫了一遍,不需解释,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他眸色微沉,看向方妙儿道,“本王并未来过此处,方三姑娘可真是奇怪,怎的这般确认,一定是本王呢?” 听着誉王冷若冰雪的声儿,方妙儿脊背发紧,颇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