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光。 但他的双眼却全然没有焦距。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眨了一下眼,那双眼睛的确是明亮的,却没有神,他直视前方,即使是惊雷打下,那双眼睛也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好似他永永远远都在直视着一种全然的黑暗。 蛇女忽然明白了,原来他是个瞎子。 她又一次低下了头,缩进了这位公子的怀抱里。 她很冷,她真的很冷,她的血本就是冷的,她本就是怕冷的生物,如今背上被人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又淋了这么一场可怕的秋雨,那种冷意就顺着她的脊骨缠上来,叫她痛苦得恨不得尖叫。 蛇女苍白小巧的鼻尖忍不住动了动,男人身上那种温暖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这是一种带着淡淡花香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温暖与干燥,幸福与安宁。 她觉得很奇怪,她竟真的从这一股人类男子所散发出的味道里感觉到了安宁和眷恋,以至于不想让他离开哪怕一下下。 她眼泪汪汪的攀着他,喃喃地道:“不要走……不要走……” ……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满心凄楚的柔弱人类女子。 花满楼的手臂也忽然忍不住缩紧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她的身子实在是柔软得好似没有骨头,又或者是这种凄惨而柔弱的祈求可以激起男人的怜惜与保护欲。 ……任何一个男人,都绝逃不开的。 花满楼也是一个男人。 即使他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自持、都要温柔,但他也仍然是一个男人。 他所穿的这一件衣裳,乃是京城福记最好的料子,请的也是最好的裁缝娘子为他量体裁衣,这件昂贵而干燥的衣裳,已被秋雨所打湿,背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手印,这是惊慌失措的蛇女所留下的。 那个冰冷的湿润的手印,此刻却好似在发着烫,在灼烧着花满楼的脊背,让他的脊背都忍不住的发紧、发僵。 他忍不住微微地弓起了背,脊椎骨好似一条骨鞭,自他紧实而有力的背部凸出,蛇女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她,嘴中还在呢喃:“不要走……不要走……” ……她受惊了,她一定受惊了。 花满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不走,你先去歇着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替你包扎。” 他的声音也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可以让人放松下来。 蛇女道:“真的么……? 好似是害怕他走了就不回来似得。 花满楼实在忍不住,嘴角微微地勾了勾,安抚似得道:“真的,我绝不走。” 蛇女迟疑了一下,轻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是很冷,冷得都在发抖,要离开这样一个温暖的热源让她觉得痛苦不堪,可她已答应了花满楼要乖乖地在这里等他的……蛇女咬着自己的下唇,踌躇了片刻,尾巴才慢慢、慢慢地离开了花满楼,双手也慢慢地撤开。 她好似打算找一个阴暗的角落,把自己的身子盘起来,可是她背上的伤是如此的严重,以至于她简直都要直不起腰背来,身子晃了两晃,控制不住的就要倒地。 花满楼虽是个瞎子,武功却比绝大多数的正常人都要好,而他的反应,也比绝大多数的江湖人要更快。 他绝不可能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无动于衷,也绝不可能就这样等着她摔在地上。 所以他立刻就动了,在蛇女摔在地上之前揽住了她纤细如柳枝一般的腰身,他十分体贴,绝没有碰到她的伤口,可她还是因为过大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痛苦得抽泣起来。 花满楼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道:“别动。” 说着,他的手上忽然一使劲,轻轻松松将这条蛇女抱了起来,蛇女条件反射一样的紧紧抱住了他,尾巴又开心地缠上来,蹭了蹭花满楼的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