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多过分的事。 那张小小的脸上,冷漠的面具有些绷不住了,但还在勉强坚持,皱了皱眉道:“做什么?我说了会再考虑的。” 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扬起了笑脸,“我带了些家里做的点心让你尝尝,或是你喜欢吃什么,我可以陪你出去吃,班楼、梁宅园子、方家园子……你爱吃哪一家的果子,都可同我说。” 女孩子就是那么好哄的,仿佛只要几样精美的点心,就能完全被收买。 好在惠存自省得很,凉声道:“这时候我随你出去逛瓦市,不合时宜,盼将来将军也有这样的雅兴,不因婚后无趣,就将人撂在一旁。” 这回他没走,自己先溜之大吉了,起先还甚沉稳地踱着步子往院门上去,到后来仿佛被人追赶似的,提着裙子快步跑起来,一直跑进了续昼。 见了云畔,脸上还停留着红云,气喘吁吁坐在圈椅里直倒气。 云畔笑着上前问她:“耿郎子来了?都说了些什么?” 惠存缓了半天,才慢慢平稳心绪,赧然道:“他说先前是因为那个通房染了重病,才不得不留在府内将养的。昨日哥哥找他商谈,他回去就把人送走了,我瞧他好像倒有几分真心……”说着沉默了下,复眨巴着眼睛瞧瞧云畔,“阿嫂,他今日向我保证,说将来绝不纳妾,依你看,这话能信么?” 她询问的时候,眼睛里有希冀的光,云畔知道她心里早有了答案,别人若有异议,其实是枉作小人。 一个男人要是能允诺一辈子不纳妾,那对于女人来说,真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云畔牵了惠存的手,笑道:“他要是有这份心,那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只是……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曾经有个贵女,名满上京,到了出阁的年纪,也曾有人信誓旦旦一辈子不纳妾,一辈子只钟爱她一个。她信以为真,就嫁了那人,结果恩爱的日子不曾维系太久,那人便又与别人爱得死去活来,央求将新人迎进门了。” 惠存很快便明白过来,“我知道,你说的是你母亲。” 云畔仍是那样心平气和的面貌,温声道:“我只想让你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若是真能遇见个一心的人,也是一辈子的幸事。至于耿郎子的话真与不真,要你自己去衡量,如果你相信他,那就好好与他过日子。老话怎么说来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愿意看见身边的姊妹都好好的,无甚烦恼地过完一辈子。” 惠存点了点头,本想安慰她两句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后来议一议调香做手作的事,把话题扯远了,就想不起那些恼人的,纳不纳妾的事了。 *** 两日之后,云畔的手作铺子开张了,取了个清雅的名字,叫“晴窗记”。 当日真是好大的排场,没有男客,来的尽是上京名流女眷,那样隆重的一场欢聚,真能媲美金翟筵的辉煌。 脂香重重银粉面,铺子里也燃上了奇楠,金塔一般的香炉,从每一个雕花镂空的孔洞里漫溢出香雾来,将整条瓦市的街道都晕染得香气冲天。 宰相夫人、参知政事夫人和念姿也到了,华美的车辇停在店铺前,女使搀扶下车来,便见云畔亲亲热热迎上前,甜甜唤:“高嬢嬢,姨母,念姿姐姐,我这小铺子,今日果然蓬荜生辉了。” 两位夫人都是热络的人,笑着说:“咱们这个圈子里头,竟是从未有人想过开设铺子的。早前聚首全凭各家宴请,往后可有个消闲的地方了,怎么能不捧场。” 云畔道是,复伸手牵了念姿,一头说着悄悄话,相携进了门。 这铺子的陈列很雅致,手作工具一应俱全,制香的、制蜡的、制螺钿漆器的、制乾坤核桃中微小摆设物件的……都雇了人现场实操。另有现成的胭脂水粉及玲珑小物等售卖,云畔笑着说:“寻常家里难以备全那些器具,我这里齐整些,纵是没有的,添置起来也方便。我不图赚钱,不过有个聚首的地方,方便各家夫人娘子们解闷。前头是手作的场馆,后头还有雅室,专供女客们闲坐饮茶用的。”边说边将人引上了回廊,指了指各间屋前空空的牌匾道,“那些雅室都还没取名字,就等嬢嬢和姨母来赐名呢。” 她的聪明,体现在这些细微之处,想得极其周全,刻意留下室名请显贵的夫人们取,既留住了夫人们的心,也高高将人抬举起来,日后可说,某某雅室是某某夫人赐名的。 宰相夫人和参政夫人当然很愿意赏这个脸,管理内宅的高手们,平时却没有彰显才华的好机会。都是名门贵女出身,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取名自然也是信手拈来,宰相夫人指了指最邻近前院作坊的那间屋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