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帆船下来,两人抬眼望向大海,一轮红日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橘与红的云铺满天空。须臾之间,金光乍现,人间变得明亮,大海变得蔚蓝。 这一刻久久烙印在两人心中,成为弥足珍贵的回忆。 海岛是一座陡峭的大山,草木旺盛,森林遮蔽,在高山上矗立着一座城堡。 城墙坚固厚重,有角楼放哨,隐约可见巨弩,手持弓箭的士兵来回巡步站岗,如同一座守卫森严的城池。 萧厉和宁长乐怕被发现,不敢多做停留,隐入密林,慢慢往上攀爬。 行至半路,听见有人声。 约莫二十多人的巡逻队伍从他们身边经过。 想要进入并不容易。 两人后退,避开巡逻范围,发现一处小小山洞,仅可以一人藏匿。 萧厉说道:长乐,你留在这里,我出去探查水匪老巢的情况。 注意安全,别逞能。宁长乐不放心地叮嘱。 犹如媳妇叮嘱外出丈夫的语气,萧厉听得轻扬嘴角,浑身舒畅。 放心,你在这呢,我不会拿自己危险开玩笑。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方折叠好的帕子,打开里面是黄色硫磺粉。 我在灵山寺内探查发现,顺便取了一些作为物证。 萧厉解释完后,用硫磺粉画个圈,将宁长乐围在里面:你呆在此处不要乱动。 硫磺粉可以驱蛇虫,没想到萧厉能细心到这种地步,宁长乐心里一暖,乐呵呵地回道:你当我和尚啊。 萧厉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笑道:我可不就是那孙猴子,逃不过你的紧箍咒。 宁长乐乖乖呆在圈内,倚在石壁上等萧厉回来。 他向远处望去,云朵镶了金边,太阳半隐半现,日光如成束金线倾泻坠落,化为碎金点点,亲吻着海面。 因为等待,时间变得尤为漫长,焦心又痛意的感觉,宁长乐第一次体会到。 虽然不美好,却格外的珍惜。他承认,他不知何时已爱上萧厉。日光碎在海面,他沉溺在萧厉的温柔里,不再想成为独立的自己。 时间消逝,树影从长变短又变长,天色慢慢变得灰暗,宁长乐猜测萧厉走了有四五个时辰。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宁长乐颓然地揉肚子,好饿。 饿坏了吧。 萧厉姗姗来迟,歉意地说道:寨子守卫实在森严,我好不容易溜进厨房。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个麻布包,打开一看,有茶壶、茶杯、盘子、筷子,还有烧鸡和馒头。 那烧鸡应当是新出锅的,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 萧厉用茶壶里的热水烫了一遍茶杯、筷子、盘子,又重新倒满热水,递给宁长乐。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宁长乐喝过水,缓解了身体缺水的不适。 萧厉又拿出干净的帕子,用热水润湿,捉住宁长乐的双手,为他细致地擦拭。 宁长乐想要抽回,萧厉攥得更紧。 他恬不知耻地呵斥道:不是挺爱干净吗?饭前要洗手。 宁长乐红着耳尖,怀疑萧厉故意报复他之前咬的那一口,手被他揉搓得火辣辣的疼,红了一片。 萧厉面上正正经经,心里荡漾得很。方法总比困难多,媳妇的手终于狠狠被他拿捏了。 漫长的擦手终于结束,萧厉心满意足地搓了搓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滑腻清凉的触感。 他掏出贴身匕首,用热水把刀刃烫干净,开始手法熟练地片鸡。鸡肉被片得薄厚均匀,不一会儿的功夫,连鸡骨架都剔得干干净净,整齐地码在盘子里。 萧厉掰开馒头,把鸡肉塞进去,做成夹馍,递给宁长乐,如果不是怕宁长乐痛扇他耳光,萧厉很想亲自喂对方。 水匪远比想象得还要秩序森严,偷鸡差点被逮个正着,要不然还能给你带回些蘸料。萧厉不无遗憾地说道。 实在很难想象堂堂大周战神,如何偷偷地摸进厨房,左顾右盼偷鸡的模样。 宁长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王爷沦为偷鸡贼,哈哈哈哈哈哈 萧厉无奈地瞪视:我是为了谁? 宁长乐耸耸肩,扬扬下巴:可能是为了这三只狐狸吧。 两大一小,三只白狐蹲在不远处,抻着下巴,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的烧鸡。 你快吃,你快吃,不给它们。萧厉护食地挡住烧鸡,丝毫没有同情心。 宁长乐和萧厉各吃了一个馒头,烧鸡吃掉一半,把剩下的一半鸡肉和骨架放到三只狐狸面前。 嘤嘤嘤 狐狸一家摇着蓬松的尾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