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颤了颤,那火气就似被戳破的皮球般泄了个一干二净,他颓然地跌回座位,搓了搓脸才喃喃解释着:当年你与那小畜生闹翻,我虽不明缘由,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阋墙,长明山孤冷,我与秦怀章他师父是至交,那小子傻是傻了点儿却难得是个好的,就想着将你送回人间沾沾烟火气,也好改改你那又犟又硬的臭脾气,我是 白衣却没有心情听他再解释下去了,他吐出一口长气,冷笑着说:叶叔,托您的福,我早就不是长明山您座下与容炫较劲的孩子了,当年之事我不怨您,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怨您,这么多年我也放下了。您此番下山,若是为了容炫之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他的仇我会替他报了,围杀他的人都被我杀了,他的尸首我也妥善安置,葬于白鹿镇容父墓旁,我不欠他什么。若是为了其他事,那与我无甚关系,至于我之生死也不劳您费心了。 说不怨怼是假,说放下了也是假的,当年被弃之事始终是白衣心中的一根刺,一道疤,让他耿耿于怀,归根究底是他不配与其亲传爱徒相提并论。 白衣本以为岁月可以冲淡这一切,但叶白衣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他故作的坦然和释怀。 白衣起身,准备离开,他怕再呆下去,会对叶白衣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 看着那离去的颀长背影,叶白衣有些恍惚,当年任性倔强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却再也不是他膝下任性倔强的孩子了,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你真要跟秦怀章那个徒弟同生共死了吗?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他最担忧的事。 白衣迈步的脚一顿,也没有回头,只如刚才那般清清冷冷的说:您若有其他的办法,让子舒好好活下去,那我便陪他多活个三五十年,若不能,那就合该我们生死同命了。 你就不能与他解了那生死契嘛?叶白衣攥紧了拳头。 不能,那是我欠他的,欠四季山庄的,这几十年藏头露尾的活着,我累了,就算只有这二三载,能如真正的人一般坦坦荡荡的来人间走一趟,神死道消也值了。说完他便抬步离去,只留给叶白衣一道愈行愈远的背影。 这个雨夜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恍惚震惊的不止有被抛下的叶白衣,还有那个注视着凭栏远望的颀长身影踌躇不敢上前的温客行。 你还有多长时间?良久,温客行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轻声问道。 两三年总还是有的。本来就不该抱有希望的,难道不是吗?周子舒对自己的生死已经坦然面对了。 阿絮 周子舒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想怎么劝他听叶白衣的安排,多活两年,所以率先一步说道:老温,这种蠢话别人说得,你说不得。 温客行垂下双眸,踟蹰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他真的一时难以接受他的阿絮只有不到三年的寿数。 周子舒!你能不能活下去,多活两年也好啊,温客行的眼角都红了,声音颤抖。 若废了这身武功,我还是我吗?既然不是了,何必活着。这一身武学是他走过十多年的倚仗,是证明周子舒是周子舒,而不是个废人的最后念想。 温客行不太能理解他这种宁愿只活三年。也不愿废去一身武艺的执着,在他看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下去,才能有希望不是吗? 可是你首先得活下来呀,你活下来了,天下之大,我总有办法恢复你的武功的!他激动地揽住周子舒的双肩,他想让他活下去! 周子书却笑得坦然无畏。 宁可肆意妄为的活10天,也不违逆本心的活10年。他的骄傲不允许为了苟且偷生而成为一个废人。 还好,时间还够多,够我们把天下的精酿品尝几轮了!走!周子舒不想再拘泥于这些无可解的问题了,他想拉着温客行一起去喝酒,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但却被温客行一把甩开。 我明白!我自然比谁都明白,我就是觉得有点好笑温客行突如其来的无力伤感将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改变不了周子舒的想法,就像改变不了他自己的命运一样,无能为力 我小的时候常常因为贪玩不练武功,和父母赌气,我父母总是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长大了想再练武功便晚了,我便回嘴说等长大了再想掏鸟蛋打弹珠,可也晚了呀,原来我这一生,来来回回,还是不合时宜温客行的眼圈红了,声音抖了,人也颓唐了,那心丧若死,怨天尤人的样子比周子舒这个命不久矣的人还要绝望无助。 想玩的时候玩不成,想练功的时候没人教,想要的东西要不起,想留的人来不及。 幸好幸好我还没有特别喜欢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