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婶子,赵叔在家吗?” “屋里呢,你进去找他吧。” 赵支书虽然是大队干部,但毕竟是一个大队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熟悉,社员们有什么事经常直接来他家里找他,赵支书媳妇每次都会回避。 “婶子,”温雨晴晃了晃手里的饭盒,“你忙完也进来尝尝我做的卤大肠。” “你这孩子,来就来,带什么吃的。” 温雨晴嘿嘿一声,便进了屋子。 赵支书在屋里听到两人对话,知道温雨晴带东西过来,他扳起脸来,不过还不待他开口教训,温雨晴已经抢先一步将饭盒放到赵支书面前,直接开门见山道:“赵叔,这是我做的卤大肠,您尝尝看味道如何。如果可以,我想在咱大队开个卤味坊。” 现在不允许私人办厂做生意,不过生产队可以有自己的副业。像隔壁青松大队就有豆腐坊,柳家屯大队有糕点铺子,还有的大队开养猪场。 当然温雨晴的目标可不仅是开一个小坊子,这只是前期的一个铺垫。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不着急。 听到温雨晴的话,愣了一瞬后,赵支书问道:“啥卤味坊?你不上学了?” 闻言,温雨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上了,我要留下来照顾我弟弟。” 听温雨晴提到温雨舜,赵支书这才想起来,“你弟检查结果咋样?” “大夫说有轻微脑震荡,让回家养着。” “没大事就好,雨舜大队部会帮忙看着,你专心念书,等以后毕业了,在城里找个工作,吃公家粮,不比开那啥卤味坊强。” “赵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要是去上学,雨舜肯定要去我大伯家住,他们一家你也清楚,雨舜这还没住进去呢,就被他们又打又骂,要是住进去还不知道怎么虐|待呢。这次幸运没打坏,下次呢?就算大队部帮忙盯着,能二十四小时一直盯着?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这是十年八年……” 顿了一下,温雨晴声音略带哽咽道:“我弟要是真住进我大伯家,估计也没几年好活。可怜我和弟弟相依为命,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哪还有颜面见地下父母?” 说到这里,温雨晴的眼泪就像开了水龙头一般,哗哗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见温雨晴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赵支书一脸无奈道:“不想念书就不念,哭啥。” 在赵支书看来,温雨舜是温老二家的独苗苗,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温老二就彻底断了后,与温雨舜的生命比起来,温雨晴的前途确实没那么重要。 温雨晴抬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道:“我就是觉得我们姐弟俩命太苦,父母去的早,留下我们两个孤儿无依无靠…嗝…”说到这里,还打了个哭嗝。 赵支书:“……你实在不想上学就跟社员们一起下工,以后大队部有空缺了,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比开卤味坊强。” 温雨晴有文化,父亲又为挽救公家财产牺牲,想给她在大队安排个职务并不难,要是干的好,以后甚至能去公社做干事。 倒不是赵支书不支持温雨晴开卤味坊,而是他们这些大队都穷,啥坊都开不起来,像青松大队的豆腐坊,社员们有会做豆腐的就自己做了,冬天的时候做一板冻上,能吃很多天,夏天放不住,就几家人分一板,谁花钱去买豆腐吃。 至于糕点作坊,做糕点的是个老大爷,祖传的手艺,做的糕点味道没话说,不过糕点属于奢侈品,一斤快赶上肉贵了,社员们一年也舍不得买几次。 豆腐坊和糕点作坊主要是向公社供货,赚的钱归大队所有,不过收入勉强够工人开资,至于给大队创收,那是想都别想。 “赵叔,大夫说我弟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再不好好调理,怕是活不了几年。” 虽然温雨晴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不过温雨舜的身体确实不好,都八岁了,还长这么矮小,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个三级残废。原书中没有提到温雨舜的结局,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以前没种过地,靠种地赚那点工分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给我弟补身体了,等大队部有空缺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我就厨艺还行,您就让我试试呗。” 赵支书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赵支书媳妇撩开门帘走了进来,她将筷子递给赵支书道:“你先尝尝雨晴的手艺如何,别着急拒绝。” 大多数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里,对于温老二家的遭遇,赵支书媳妇很是怜悯,既然温雨晴求到头上了,她也希望能帮就帮一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