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处的眼睛,骤然冷厉。 同一刻,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天牢的小太监一路返回皇宫,将楚元逸同安若的对话一字不落呈现给陛下。 陛下看过,又丢给正在跟前侍候的景公公:“你瞧瞧。” 景公公细细瞧过,弓着身子一抬眼便见陛下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忙道:“这事……奴才也有些糊涂了。”事情未明,他可不敢乱说。 陛下眼睛微眯:“你是不敢讲。” 景公公捧着手上几张宣纸,愈是恭恭敬敬,不发一言。 陛下深邃的眸光打他身上掠过,忽然想起什么。“这安宁便是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 您声声唤定国公嫡长女若儿,嫡次女却是要确认一番姓名。景公公明晰这其中不同,忙是应声:“正是,安二小姐正是安宁。” “那日,便是她站在这里,说太子心许她姐姐?” 景公公又是默了默,当时您听着可是勃然大怒来着。开口依旧道:“正是二小姐。” “她现在何处?” 景公公怔了下:“这……二小姐尚未过门,想来仍在闺中,在定国公府上。” “此女克夫,拟旨,令她殉葬。” 景公公着实惊了一惊,双膝一软便是跪在地上。他知晓陛下必然要迁怒于旁人,哪成想开口便是这样严重的后果。往昔便也罢了,这未过门的太子妃…… 景公公揣度着陛下的脾气,小声劝解:“陛下三思。” “二小姐毕竟是定国公之女,定国公为国为民亦是尽心尽力。”说到底,是这身份显赫。 “罢了。”陛下果然松口,“着她去天泉寺出家,为我儿祈福。” “是!”景公公忙应下。 …… 回程的路上,鲜血浸透衣衫,安若终是忍耐不住痛至晕厥。再醒来时,又是天色已晚。恍惚间,未曾见着石竹,却是听到外头一阵嘈杂传入。夜色寂静,那特意压低的声音也显得明朗起来。 确然是石竹,她似乎在与人争辩着什么。“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这会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再者说,皇妃尚且昏睡着,太医也走了两茬,如何见。” 与她言说之人似乎亦是百般无奈,“我又何尝不明白,皇妃重伤在床,哪来的精力见他们?但石竹姑娘,你也莫急,来者终归非寻常人,皇妃醒来前咱们先拿个主意才好。” “不见,他们愿意等就等着。” “我明白,可也不能拦在门外不是,天色将暗,街上尚有行人。” “那就让他们进来,请入前厅。告诉他们皇妃身子不适,乐意等便等着吧!”说过,瞧着姜嬷嬷离去,石竹深吸一口气又猛地吐出,心绪实在难平。 “石竹?”房内忽然传出一声轻唤,石竹忙提步入门。 “是何人来访?” “没什么人,”石竹不愿她再过多思虑,一面将她扶起一面道,“皇妃您可是渴了,奴婢为您倒杯茶。” 安若接过用惯的白玉杯,放到唇边轻抿一口。她的气色略好些,却也不算太好。整个人气虚至极,仿佛仍由最初哪只人参吊着。 石竹方才与姜嬷嬷争辩,不愿她被来人搅扰,且是那般没好气的模样。来着唯有于观南或是定国公府人。于观南将将吃了闭门羹,应不会再来。 不知定国公府来人,是为着什么? 安若脑筋转过,又觉疲累。终是将事情搁下,趁着这么会儿清醒赶忙用了药,吃了粥,又问石竹殿下现在情形如何。 石竹道:“皇妃放心,暮霄一直注意着消息,自打皇妃去看过殿下,天牢那边已经无人敢对殿下用刑。方才您醒来前,暮霄还回来禀报,说是这桩案子也有了新的进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