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过于荒诞,担心我们不信罢。乌雅不怕的,您对乌雅很好很好,乌雅怎么会怪您?” 萧泠泠掩面小声呜咽,积蓄了许久的眼泪从指缝中溢出,似乎欲将这段时间的苦涩憋闷也一同宣泄而出。 “是我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旧人。他们会怎么看我?一个死而复生的怪物?还是一个违背伦常的妖女?我真的很怕……所以我只能一直欺骗自己就是桑玲儿,可是画皮终究还是会有被撕破的那天,只是我没想到随之而来的真相如此残忍……” 乌雅见她哭的伤心,轻抚她的背脊。乌雅还太小了,虽然感受到她的痛苦,却没办法切身体会,更没办法说出更多的安慰,只能在一旁无声安抚。 主仆二人一坐一站,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无人在意窗外骤雨已歇,庭前雨落纷纷,点滴到天明。 这几日,神智不清的初夏一直被锁在后殿,乌雅对外推说是病了,人在外寺养病。正巧这段时间京中闹起了时疫,大家担心初夏染了此病,见她去了外寺也放下心来,各做各的去了。 似乎是政事繁忙,这几日萧佑棠也很少过来,萧泠泠倒也落得清静。因着时疫的缘故,整个皇宫开始了一场大规模的洒扫,惜花宫也不例外。 暮色四合,用过晚膳后,乌雅见萧泠泠一直闷闷不乐的,便说到:“公主,要不咱去御花园中走走?宫人们打扫起来四下都是灰,御花园好看,瞧着心情也能好些。” 萧泠泠点点头,出去换换心情也不错。 乌雅吩咐宫人们,后殿放的都是娘娘从北辽带过来的嫁妆,不能随便进去。临走前特地检查了一道门锁,确认无碍后才同萧泠泠离开。 人间四月芳菲,莺啼花绽,只可惜萧泠泠并无闲心欣赏。 虽然人出来了,可始终是心中郁结难抒,神色郁郁。 乌雅摘下好大一簇花,笑着递给萧泠泠,希望她看见这些花心情能好起来。 萧泠泠知她好意,浅笑着接过。二人在御花园中逛了许久,行至荷塘边时,碰巧迎面走来穿着朝服的萧佑安。 萧泠泠蓦地愣住了,对方看见她也是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行礼。 “之前大人相救,本宫还未谢过。如今碰巧遇见,也是有缘,该是本宫向您道谢才是。” “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娘娘不必如此客气。”萧佑安起身,瞧见萧泠泠的脸时又是一愣。 乌雅见他如此无礼,在旁边干咳一声。萧佑安忙躬身谢罪。 “无事,大人不必惊慌。听宫里人说,本宫和您逝去的妹妹长得有几分相似,想来您也是睹物思人,一时伤神吧。” “多谢娘娘恕罪,娘娘确实与家妹颇像。”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若是家父见到您,一时间恐怕也是难以分辨。” 萧泠泠抚上自己的脸,心中轻笑,说道:“从前在北辽就听说过靖南王翘勇善战,可是向来铁汉柔情,想必他对家人一定是颇为上心。” “父亲他……”萧佑安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父亲现在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很久不理朝中之事。从前与北辽之间的恩怨也是出于大周的立场,娘娘莫要介怀。” “是吗……”萧泠泠嗫喏着,不知是回答萧佑安的话,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萧佑安见她没有回应,便行礼躬身退去。 萧泠泠回头望着他的背影,恍惚间,百感交集。 乌雅连忙掏出帕子,替萧泠泠擦去泪珠:“公主,别看了,越看越伤心的。” 二人立在池边,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藏着的人影,已悄然变了脸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