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远远打量着自己。 程榆声音冷冽:你是打算自己走过来,还是想要我把你请过来? 对方眼眸微眯,肩头小幅度耸动,程榆觉得他是笑了一下。 于是等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站定的时候,程榆内心比他表面看上去更要漠然。 险些就造成他哥和楚前辈的伤亡,这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口罩摘下来。 对方不动。 程榆凉飕飕地道:听不懂吗? 外貌也好,说话的方式也好,和上辈子相比这小子确实改变不少。 白商霖眸里的兴味层层叠起,与其说是改变,程榆如今这副模样,倒让他想到上辈子 白商霖耸肩的幅度大了些,不知是想起来什么,充满嘲讽笑意的目光因为在路灯的映照下,变得愈发清晰显眼。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衣领却猝不及防被一只白皙的手腕揪起,白商霖微愣,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连衣带人往前一拉。衣领紧勒脖子,他身体整个向前倾。 对上少年冷冰冰的视线,白商霖瞳孔收缩,腹部生生挨了他膝盖极重的一下,导致口罩底下的脸都变了形,捂住肚子干咳。 笑?程榆凉凉扯动下嘴角,我让你笑! 扬手将那碍事的鸭舌帽拍飞,程榆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抓住白商霖头发顺势往后用力一扯,咚一声就将他往灯柱上摔! 因为角度,白商霖微微昂着头,程榆能看见他不知是由于疼痛,还是因为对他抱有恨意,而变得猩红幽怨的眼睛。 老实说以对方此时的眼神,换谁看到都会吓一大跳。 可程榆是什么人,人生当中除了黑就还没怕过别的什么玩意儿,会怕他真是见了鬼了。 只是一句再看信不信把你戳瞎,尚未从少年口中说出来,蓦地一道冷光从浅茶微褐的眸里掠过。程榆面色瞬间一凛,松开扯拽对方发尾的手,迅速接连倒退四大步。 一把匕首骤然映入眼帘。 毫不怀疑,白商霖刚才确实是想正面朝程榆刺过去的,若不是程榆洞察力很强,反应速度足够快,这会儿还真被他得手了。 管制刀具的寒光泠然,白商霖骨子里隐忍的疯狂快要压抑不住。他情绪语调皆似毒蛇一般:程榆,你在嚣张什么,在得瑟什么?像你这种人,怎么就不可以从我眼前消失呢?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才是我最最恨的! 白商霖嘶吼。 程榆用看疯子的目光看向他,确认这是个神经病无疑了:应该消失的人是你,你到底从哪家疯人院里跑出来的?有病就去治,少出来害人害己。 显然有被激怒到,白商霖气得整条胳膊都在剧烈颤抖,在半空愤力比划两刀:呵呵呵说我有病是吧,好啊,那我就应证给你看! 说完猛刺了过来。 回忆多年前曾学过的防身术技巧,程榆正欲抬手将对方匕首抢过来,忽然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视野被遮挡大半,少年先是一怔,再狠狠一皱眉。只见急急忙忙跑来的楚翎寒右边腰侧被匕首刺中,青年闷哼一声,忍痛将大半都插/进肉里的匕首整个拔/出,哐当丢到一旁空地上。 他到底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手刃砍在白商霖脖颈上,白商霖差点失去意识,还是靠借着狠咬舌头传达过来的疼痛刺激他神经,才不至于在两人面前就地昏厥倒下。 血液沿着口罩边沿缓缓流出,远处传来剧组的灯光以及人员嘈杂的呼喊,白商霖心知不便逗留,他扭头看向四周,最后拖着沉重的身体以及最后几分意识,朝两巷之间漆黑无光的道路里仓惶又狼狈地跑了进去。 手按住腰侧伤口的楚翎寒道:没了匕首,还中了我一手刀,他现在跑不了多远,你快去追! 巷子深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程榆死死钉在原地,抿抿唇:追不了的,楚前辈你受伤了还站的起来吗? 楚翎寒勉强嗯了声,鲜红的血液如汩汩血河般从指缝里往外流,终于赶到这边的导演和工作人员们大惊,纷纷呼叫了救护车跟警车。 警车率先一步抵达。 由于被剧组医护人员处理过伤口的楚翎寒伤势依然不轻,他经纪人见到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苍白的脸色,俨然一副快要就地昏厥,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誓死不让他们将人带去警局的架势,便只简单地让楚翎寒做了个口录。 待救护车到达,望着楚翎寒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经纪人泪眼婆娑地跟上去,留在原地的导演直扶额念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程璟彦眼睫剧烈颤动着,一开口,嗓音都嘶哑得不成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真有什么人在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