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丽贵人借口气闷闹了小性儿,陛下索性让众妃嫔都先回去,独自己留下好好给她“开导开导”。容妃出得门便抓了虞枝心一同回长乐宫,揉着额头无奈的问道:“陛下常说你是他的知心人,你给本宫想想,陛下这是几个意思?” 若说丽贵人已经生下孩子,陛下这般重视还说得过去。可如今不过是诊出一个月身孕——说句凉薄的,这孩子能留到何时还是个问题,何至于要让她一个四妃之一赔小心? 想到这里,容妃心中一动:莫非陛下是准备把这个孩子抱给自己?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丽贵人如今身份确实不高,但陛下有言在先,若是丽贵人能顺利诞下麟儿,陛下直接升她做贵嫔。依照宫规,嫔位已经可以自己抚养孩子,除非丽贵人如先前的敬妃一般生下孩子便去世,否则她一通忙活讨不到半点儿好,全是为丽贵人做嫁衣裳。 越想越觉得为难,容妃手中的帕子已揉成了一团。虞枝心看的暗笑——不想容妃也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虞枝心挤出几分挣扎的神色,忽而站起来一屈膝,在容妃面前跪下。 “嫔妾有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要请娘娘先恕嫔妾之罪,嫔妾才敢向娘娘坦白。” 容妃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分凌厉,瞬间又柔和下来,亲手将她拉起柔声道:“你说的什么话?本宫一直当你是自己的亲妹妹般。你有什么知道的只管告诉本宫,本宫定会护着你的。” 虞贵人顺从的坐回椅子,却是先以目光暗示左右。容妃了然的挥挥手,伺候的大宫女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屋里只余她们二人。 “嫔妾先前与坤和宫的刘姑姑她们闲聊,话赶话的突然想到了一个损招。”虞枝心苦笑着对容妃道:“其实嫔妾也知道那法子实在不可取,说完便后悔了。又想刘姑姑可不是嫔妾这样不着四六的人,应该不会往陛下跟前嚼舌根。可是丽贵人这个孩子来的如此及时,陛下又如此关心,实在让嫔妾不得不多想几分。” “你倒是说了什么呀?!”容妃听她没头没脑的说的越发心急,连声催促道。 “嫔妾真不是有意为之,谁叫两边情形实在是太过相似。”虞枝心苦着脸直摇头,顿了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将她在闲聊中“无意”提起虞二叔发妻死因一事娓娓道来。 “……嫔妾那时不过是开个玩笑,没过脑子的与刘姑姑道,‘亏得陛下没宠幸个卑贱的宫女生个孩子出来给嫡母抚养,不然皇后怕是没好日子过’。” 她无奈道:“嫔妾说出这话便知错了,后头还挺紧张的打听了几日,得知陛下并未幸了哪个宫女才放心。可谁前一日宣布皇后好转,后一日便诊出丽贵人有孕——” 她与容妃对视一眼,未尽之语已是了然:后宫妃嫔哪个不知道皇后最看不惯丽贵人这样的女人,虽说王氏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后宫嫔妃,可皇后这能心无芥蒂的抚养她的孩子吗? 退一万步说,哪怕皇后心中乐意,除非王氏死在了产褥上,否则以她的性子不得跟皇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撺掇着陛下将孩子要回来?便是万一她脑子突然好使了,知道孩子由皇后抚养对前途最是有帮助,皇后难道又能对她的野心坐视不管,甘心日后与王玲珑这样的女人并坐两宫太后吗? 再想到皇后身子柔弱最是要静养,而养个孩子有多费心多闹腾——容妃心中一紧,已是信了这才是陛下的真实想法。至于将王玲珑硬塞进长乐宫的原因也是呼之欲出:无他,实在是王玲珑脑子不好使又会拉仇恨,可别孩子还没生下来就被她“不小心”滑胎小产给作没了。 “既然陛下将丽贵人交给了娘娘,娘娘必是要过问脉案,看看这胎好不好养,孩子是否健壮的。”虞枝心点到为止,起身行礼道:“嫔妾想着娘娘还有诸多要务,就不在这儿打扰了。嫔妾先行告退。” “你去吧。”容妃既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有了操办的章程,轻笑着点点头允了。目送虞枝心袅袅退到屋外转身离去,她脸上笑意突然收敛,面色阴沉的将手中茶盏拂开,在桌上撞出“哐当”一声巨响。 虞枝心说是“无心”,分明是刻意提醒了刘姑姑。容妃暗叹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以为虞氏是个安分的,没想到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一出手便如此狠辣,竟敢直接算计到皇后头上! 且这分明是阳谋!无出的正妻抚养庶子庶女乃是天经地义,朝臣说不出半个“错”字来。以陛下对皇后的厌恶程度,一定不介意用一个健康存疑的子嗣换取皇后的性命。哪怕不能逼死身体虚弱的皇后,也足够让她焦头烂额,还能以此抹黑皇后的贤德名声,甚至质疑整个孔家的家教—— “娘娘?”大宫女寒英在门外听着动静急忙进屋,打断了容妃的思索。 “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