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花溪村上一次分家还是十年前,外姓庆家三房铁了心要迁到老丈人村子里,里正劝了数次,只好成全。 听说这一次是王家二房要分家,许多人还不知王家二房内里。 一路上赶来遇到熟人,闲言细语后,原来王家二房的王二麻子是个八字过硬的灾星,克死了爹娘后,连带着王家三小郎都是病体连连。 “王二麻子娶的新媳妇就是庆家大房的大姑娘。外姓人家还是靠不住,自己家闹得不安生,一出门就要祸害婆家。” “可不说呢,早前听人说,王二媳妇妖里妖气的,王二麻子白天上山砍柴挣家用,她就在家偷人,都是些不干净的事...” “庆家跟前不就是胡寡妇,她闺女,叫燕子的那个,整天里就和王二媳妇走得近,偷鸡摸狗传人了。” “哎呀,我回家可得让我家闺女离得远些...” 庆脆脆从这几人身边过,听了这话猛地回头看那个妇人,“婶子不觉得臊得慌?要不是燕来教你闺女绣花,还领着人去镇上绣坊认门脸,你家哪里来多的铜子买小猪仔?” 靠着人的时候一口一个‘燕子好’、‘燕子懂事’,转头就能从背后捅刀子。 站在那妇人身后的一个圆脸姑娘扯她娘袖子,示意她别说了,那妇人眼睛直打转,心里没底,“你别瞎说...” 庆脆脆不再搭理她们母女,“婶子觉得我和燕子名声不好听,有本事就不要靠上来。庙里还说忘恩负义天打雷劈,有你报应的时候。” 临近几个妇人都是一个村里的,早知道王二媳妇没嫁人前会绣花,有亲近的小姐妹问,为人也不小气,都愿意教。 她们家闺女也未必都不会,一张帕子加了花,多了能赚五六个铜板,少了一两个也是有的。 庆脆脆虽然是指着一个人说,连带着好几家都悄悄闭上嘴。 圆脸小姑娘看着庆脆脆走远,眼眶已经红成一团,扯着她娘愤愤道,“燕来姐这几天刚从脆脆那里学会一种针法,镇上绣娘都不知道,掌柜都说要是按照那种针法来,一张帕子多给三个铜板了。我到现在还没看上一眼,要是燕来姐知道娘说的话,以后肯定不愿意教我了。” 那妇人听她嘀咕心里也打鼓,一时悔恨自己失言,一时又恨王二媳妇嘴上不饶人,却不反思自己做人有没有问题。 听闺女要哭,回头就掐,“你笨死了,就不能机灵些,早些偷偷学了......” 圆脸姑娘被怨怪了,心里更难过,瞧着众人往屋里看,说出更担心的话,“镇上绣坊最开始只认脆脆的针线,后来是脆脆帮忙说话才收我们的帕子,要是她不让掌柜收了...” 那妇人恨不得捶胸骂天。 家里闺女自从学了绣花,她就不让闺女下地做饭,每天只绣花,一月能多四十个铜子的进项。 今年刚买上小猪仔,攒了两年的钱都掏空了,还指着这门路生钱呢。 庆脆脆才不管那些人的想法,打定主意要告诉燕来,不准再教村里小姑娘绣花的本事。 上一辈在县太爷后院,别的没捞着,原本在绣针上就有天分的她有了府中绣娘的指点,学了不少好针法。 燕来和她一贯亲近,人也可怜,她自然不会吝啬。 但是有些黑心肝不知道感恩的东西,就别想再占便宜了。 上了一趟茅房,庆脆脆悄悄揉揉发痛的小肚子。 算算日子葵水快要来了。以前家里换洗衣服都是她来做,冷河水浸了好几年,导致她小日子不准。今日的事情须得尽快了结。 她站在王二哥的身后,瞧着堂屋桌子上的四个人,陷入沉思。 花溪村不大,有里正坐阵,也有三大姓。 赵、于、孙三姓占了花溪村的一大半,都是原村土生土长的姓氏,再加上本朝立国已经四百余年,日子安稳,姓氏族亲扎根更深。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