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脸上的泪水还没干,眼睑也是红的,柔柔弱弱看起来像极了无家可归的世家小姐。 ———— 系统补全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虚假数据拼凑的场景却是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所要拥有的真实经历。 前期记忆翻看完,穆嫒胸口发堵,鼻尖酸涩。 仿佛有人握住她的心一样,难受得厉害。 原来真的有人会用柔弱的身躯,坚毅的神情,抗下一切,护住一个人。 只是穆嫒从没想过,被护的那个人有可能会是“她”自己。 她从赵云怀中睁开眼,便是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夫人…… 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她只觉得亏欠和愧疚。 怜,哀也,从心。 赵云的手撑在地上,他面上无甚表情,只是怀中属于她人的热度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前一秒还攥着他的衣袍安然睡着的人,下一秒就推开他,慌忙地离去…… 他听见了。 听见她在睡梦中皱着眉,口中还念叨的那两个字。 夫人…… 他扭头,视线远眺窗外的树,手抚上额间束着的青色布带,唇紧抿。 他一直都忘了,她……是有家室的…… 本想远离,可这翻涌上来的涩然和不甘是何意? 他与她只能为属臣…… 穆嫒从屋内出来,一路跑,往自己的住所跑。 陪伴数年,她总是过得轻松。 从涿郡到平原,从世家小姐到劳作妇人,夫人所受的苦比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还多。 她眼眶湿了,鼻尖酸涩不已,一路跑便一路咬着牙抑制住要溢出口的泣音。 来到自己的房屋前,见房门大开,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弱的人。 她便放轻了脚步,一步步,慢慢来到床榻边,径直跪下,脸上的泪一滴滴的往地上砸。 榻上的人听见动静,惺忪的睁开眼,见穆嫒跪在榻边,只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张脸被泪水浸湿了,宛如一只哭花脸的小猫。 还是最容易受人欺负的那种…… 女子从被褥中伸出手,去擦拭穆嫒脸上的眼泪,唇角上翘,笑得甜美:“做错了何事?怎么又跑我榻边跪?” 她记得,这人往日里惹她生气了,待她睡着便会主动跪在她榻边请罪。 可,却没有哪一次哭得这样凄惨…… 她手上用了力,捏着穆嫒湿润的脸颊,压着眉训斥:“再哭就滚出去!” 穆嫒匆忙用衣袖去擦脸上的泪,可眼下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握住女子的手,凑上去把脸贴在掌中,一出口便是断续的哽咽泣音:“夫人……对不起……” 女子皱着眉从她掌心收回手,撑在榻上坐起身,低下头看她:“何故?” 说完,她唇边的笑意便消散了,颇嫌弃的冷声道:“哭有用吗?说罢,你又犯了何事?” 穆嫒扑到她的腿上,埋进被褥呜咽着:“夫人……夫人夫人……” 如同撒娇。 榻上的人眸光一柔,伸手去推她:“起来,我要起身了。” 穆嫒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弱弱的看她:“我,我扶夫人起身……” 女子目光在她肚上浸了血的衣裳上一扫,笑着问:“不怕我再刺你一剑?” 穆嫒:“是我不受夫德,该刺该刺!” 她在外过得有多舒坦,她的夫人在家便过得有多煎熬。 担忧她生死,食不安寝的时候还从他人口中知晓她在幽州与人有染…… 夫人本就体弱,如今更是比记忆中的瘦了许多。 被刺一剑也是该的…… 可是,真的好痛…… 榻上的人起身,闻言轻声笑了笑,笑声甜软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