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查那两个学生的姓名和地址。” 高宴被他说动:“那查到之后,我得跟你一起去。” 路楠正好走出来:“高宴,你是《萦江日报》的记者吗?” 高宴点头:“登广告吗?我推荐新媒体渠道,两微一端有打包价。” 路楠:“……不是。榕榕来的路上,剐蹭了你们报社一辆车。她担心我,说话有点儿急,跟你们报社的人闹了些不愉快,你能去看看吗?” 这对高宴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他当即胸口一拍,借机道:“那,你把你朋友联系方式告诉我?” 路楠便给了他电话号码。高宴火速在微信上搜索,不料查无此号。他只得清清嗓子,直接给沈榕榕拨去电话。 目送高宴开车离开,宋沧问:“搞定了吗?” 路楠点头。她不知高宴已经说过这事儿,坐上宋沧的车之后,她详细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宋沧此前只知两个学生的供述,但不知道路楠这边实际发生的事情。 他仍是一张很认真,且很令人信赖的脸,专心地听路楠说话。 “我得想个办法打听那两个学生的事儿。”路楠说。 宋沧问为什么。原来路楠和他想法一致:这两个学生说的事儿太过真实细致,她必须亲自追问才能放心。 “捏造一个谎言来攻击我,但谎言本身又很多漏洞。”路楠说,“这有什么意义呢?” 宋沧:“他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吗?” 路楠一怔:“达成了?” 宋沧:“你失去工作,社会性死亡。” 路楠:“……他们的目的是给许思文报仇。” 宋沧:“我倒觉得他们的目的,更像是毁了你的生活。” 路楠陷入了沉思。宋沧的话与她一直以来隐隐感受到的危机感契合了。 她无意识地轻轻敲打车窗。冰凉的春风从窗缝送进来,让她头脑愈发冷静清明。今天所听到的事情,换在之前,她是会愤怒和无措的。但今天她出奇的冷静——或者说最近几天她都异常冷静。不寻求他人帮助,也不蜷缩起来,路楠感到自己因为持续不停的思考和行动,充满了勇气。 “别怕,我会帮你的。”宋沧说,“我已经拜托高宴去打听那两个学生的信息,如果你要去找他们,我陪你。” 路楠回头看他,宋沧直视前方,表情冷静。他今日和初见时一样,脑后扎了一把头发,侧脸在夜色与灯光中忽明忽暗,轮廓利落。 抵达路楠小区门口,路楠才发现装着小区门卡的钱包不见了。宋沧送她回故我堂找钱包,车子拐进宁安路,两人都发现除了路灯,周围一片漆黑。 “停电了。”宋沧说。 他摸黑打开故我堂的门,里头几只猫如黑暗中的猛兽往他身上扑。路楠觉得好笑:她很少见宋沧手忙脚乱。 她打开手机电筒,在沙发上寻找钱包。钱包从缝隙落到了地上,路楠够不着,宋沧来帮她拿了出来。黑暗让人没法准确弄清楚彼此的距离,宋沧抬头时,路楠只觉得脸上很痒,是宋沧的头发蹭到了自己皮肤。 她稍微退后,宋沧把钱包递了过来。 手里的手机亮了一瞬,沈榕榕发来信息:高宴到了,放心。 数秒的光线照亮靠得太近的宋沧和路楠。路楠立刻反扣手机,按死了这片光。她拿过钱包,先站了起来。“你照顾店里吧,”她说,“我打个车回去。” 她希望宋沧不要意识到,他们刚刚靠得实在太近了,而宋沧的目光自上而下,从眼睛逡巡到她的嘴唇时,又太炽热了。 打开故我堂门的时候,路楠听见外头风铃的声音。夜风翻卷,宋沧出门时忘了把风铃收回来,乐声纷乱。路楠忽然想起自己还未跟这人道谢。今晚宋沧陪着她奔波一夜,这份好实在超出了路楠想象。 “宋沧,谢谢你。”路楠回头说,“谢谢你今晚陪我。” 宋沧走过来,一句话不说,先把玻璃门推得合紧。风铃的乐声猝然中止了。他没预告、没提示,也不询问,手指托着路楠下巴,吻上她的嘴唇。 这个吻起初是冰凉的,很快热了起来。进攻与侵略的力量恰到好处,他们之间唯一相交的地方只有嘴唇。宋沧的呼吸成为一种吁叹,它很轻地掠过路楠的鼻尖,一种渴望乃至于满足的喘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