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李姓官员。你别自己光顾着嘴巴痛快,这话传出去,仲坚会大难临头。”秦叔宝忍无可忍,索性直接把话挑明。 “呃,俺老罗没想到这一层!”罗士信将头转向李旭,满脸歉然。但很快,他又轻松地笑了起来,“这里只有咱们四个,连张大人都不在,谁会把我的话传出去?仲坚兄,你说是不是?” 李旭素来拿罗士信这个“疯子”没办法,见对方满脸无辜,也只好顺着其口风回答:“是,士信说得极是。但小心隔墙有耳,所以,这话咱们今后还是不要说了!” “不说就不说,反正李密如果想当皇帝,得先过来跟咱们兄弟几个打一架。证明了他有当皇帝的本领再说!” “你会有机会的,我估计,用不了半个月,朝廷就会下旨命令咱们西进剿匪了。”秦叔宝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灿烂的春光,幽幽地回答。 朝廷去年冬天下旨升张须陀为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掌管河南东部各地征剿盗匪事宜。其麾下所辖的东平郡和济北郡,都是以往匪患的重灾区。而平定了左孝友后,齐郡附近再无威胁,郡兵们西向剿匪的任务也就提到了日程上来。 东平郡和济北郡都与瓦岗军盘踞的东郡接壤,在官兵的压力下,二郡之内的蟊贼肯定会以更快速度倒向瓦岗军。届时,齐郡弟兄和瓦岗精锐难免一战,而谁能最终站得上风,秦叔宝心中没半点把握。 不像罗士信和独孤林,秦叔宝对李密没有任何轻视之意。与这个狡诈如蛇的家伙比起来,秦叔宝更愿意和徐茂功交手。后者的用兵能力虽然很强,但毕竟属于堂堂正正的阳谋范畴。而李密那厮,无论用兵还是做事都不依常理。你有可能将其打得落荒而逃,也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上了这个家伙的大当。 “西进剿匪?咱们主动出击,好事儿啊!但咱们有足够的粮草么?”把话题回到战事上,罗士信倒不糊涂,想了想,不无担心地问。 “没有,咱们去年的存粮刚刚够吃。打败卢明月时有所斩获,但财宝多,粮草少!”李旭耸耸肩膀,低声回应。“但即便朝廷不下旨,张老将军也得带着咱们西进。经过那个狂生一折腾,咱齐郡子弟必须用战斗来自辩!” 很多人在为恶时,往往是以为自己掌握了天下唯一的大道。那个被裴操之下令斩杀于郊外的狂生便是如此。李旭不怀疑此人对图谶学说的虔诚,也同情这个疯子对重建盛世理想的执着,但被这个疯子一折腾,齐郡子弟和瓦岗军之间便再没了回旋余地,无数人将由其一番疯话而走向死路。在此人出来发疯之前,太守裴操之也好,通守张须陀也罢,恐怕整个齐郡文武心里都没多少挥师西进为朝廷平叛的念头。这倒不是由于大伙对朝廷无效忠之心,而是因为地方上的实情摆在那,以齐郡的能力,能支撑起的士卒最多不超过两万。但瓦岗军现在已经号称拥众十万,危急时刻如果李密登高一呼,四下响应其号召而来的盗匪也绝对不会少于二十万众。 以两万郡兵讨伐三十万盗贼,李旭同秦叔宝一样心中没任何把握。虽然他曾经干净利落地击溃过李密,但那时李密身边没有徐大眼,此刻天下形势也与当年平定杨玄感叛乱时截然不同。 “嗨!”听了李旭的话,独孤林也是一声长叹。皇帝陛下的心胸到底有多“宽”,他比每个人都清楚。大伙击败了卢明月的封赏之所以到今天还迟迟不下,恐怕与那个闹事的狂生不无关系。 主疑,则臣死,自古皆然。如果短时间内齐郡兄弟不与瓦岗军结结实实地打上一场的话,恐怕他这个帝王至亲和李旭这个天子门生,都难逃一劫。 “叹什么叹,不过是一伙蟊贼。咱们前后击溃过的蟊贼,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十万了,几曾见大伙叹过气来!”罗士信是天生的乐天派,见秦叔宝和李旭等人面色越来越凝重,跳起来,大声道。 “也倒是,他们人数再多,也不过是蟊贼而已!”秦叔宝笑了笑,回应。瓦岗军再强,也不过是贼。官军杀贼,天经地义。这样想着,他心中又渐渐充满了豪气,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轻松。 “可他们现在所求的,已经不再是打家劫舍!”同时,一个声音在秦叔宝心态悄悄涌起。敌人已经开始谋划建立自己的国家,而郡兵们呢,离开齐郡后他们为何而战?为捐税日重,逼得他们终日劳累亦难为家人谋取一饱的大隋么?还是冲着张须陀老将军平日的相待之情? 一旦张老将军有过闪失呢?…….秦叔宝不敢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离开齐郡越远,弟兄们的战斗力越差。 而瓦岗山,远在八百里之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