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没了后顾之忧,兵器抡得更为顺手。一人一矛夹着一团风,快速在敌人之间游走。石子河派来几名精锐手下过来试图缠住他。被老将军一人一矛,连人带盾牌砸了个稀烂。紧接着,张须陀大喝一声,前冲数步,硬生生冲破盗贼们的队伍,来到罗士信的战马前。 “跟我走,靠向凉亭!”张须陀大声命令。随后挥矛猛砸,将拦在罗士信战马前的两名喽啰砸翻,接着长矛突刺,直接将另一人挑起来,甩上了半空。 罗士信本来就凶如野虎,得到张须陀这个强援,谁还拦他得住?当下二人互相照应着,槊矛齐舞,从人群中趟出一条血路,冲回李旭用羽箭坐镇的凉亭。两个胆大的乱匪奋力来追,才迈动脚步,被李旭一箭一个结果了性命。其他盗匪见到自己一方尸骸遍地,对方的人居然一个没能留下,惊叫了一声,气势瞬间又是一沮。 “你护着李将军,别让其他人靠近凉亭!”张须陀丢下罗士信,转身再度杀入敌群。一瞬间功夫,他身上的铁甲先后被几支兵器刺中,但对方在刺中他的同时,已经被铁矛扫了出去。因为力道来不及用足,每一处伤口都无法给予其重创。 转眼之间,张须陀又冲到了独孤林马前,颏下胡子和身上的铠甲都被人血染了个通红。那些喽啰兵见了他凶神恶煞般模样,心下胆寒,有几个丢弃兵刃居然向远方逃去。张须陀无暇去追,用矛尖向放鹤亭指了指,带着独孤林再度于人群中冲开一条血路。 四个人汇合,站在凉亭附近死守不攻,局面立刻大为改观。试图冲上前立功的山贼首先要提防被旭子用羽箭招呼到。好不容易躲过了羽箭,又要面对两根长槊,一柄铁脊蛇矛。单打独斗,罗士信手中的一根长槊就已经令人威风丧胆,同时面对三个与不亚于罗士信的好手,流贼们即便有那个勇气,也没那个本事。 “冲上去,冲上去,张老儿自己都上阵了,他们只有四个人,根本没有埋伏。”石子河躲在人群后声嘶力竭地喊。他发现自己赌中了,张须陀的确在虚张声势。四个人,居然敢硬撼两万大军,这老头的胆子简直是生铁打的。 已经逼近到凉亭附近的流贼们面面相觑,石子河的命令他们听得一清二楚,眼下这种情况,傻子也知道附近根本不会有埋伏存在。如果他们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势头不顾一切向前冲,就是累,也能把张须陀老儿活活累死。 但他们谁都不愿意冲上去做第一个,甭说第一,就是前十名冲上去的人,也不见得有机会领到大当家许诺的赏赐。那胡子被血染红的老家伙比少年人还有力气,铁脊蛇矛在他手里简直能当鞭子用。直接被砸死了还好说,万一被砸断了脊梁骨,山寨里可没有养“白吃饱”的规矩。 “尔等还要战么,尽管上来!”张须陀手持铁矛,站在罗士信和独孤林二人中间,威风凛凛。这一年,他四十九岁,比起汉代老将黄忠,还算一个年青人。 流寇们发出一阵鼓噪,无一人愿意打头阵。“杀了老家伙,赏十头羊,五斗酒!”石子河咬着牙,把赏金向上涨了十倍。话音刚落,他心头猛然感觉到一阵惊惶,本能地向旁边躲了躲,羽箭破空带起的劲风刮得他汗毛直竖。就在他身边,一名身穿猪皮战甲的亲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晦气!”李旭悄悄嘀咕了一句,再次将箭搭上了弓臂。这一上午弯弓次数太多了,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两臂已经开始哆嗦。为了不影响伙伴们的心态,他以极小的幅度喘了几口气,努力端稳弓身,将箭锋瞄向距离张须陀最近的一名小头目。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尔等到底要干什么!”张须陀横眉怒目,质问敌军。如果石子河命人放箭,顷刻之间就会把他和其余三人射成刺猬。为了不给敌人思考的时间,老将军不得不一次次故弄虚玄。 “杀上去,杀上去,就算他浑身是铁做的,也架不住咱们这么多人踩!”石子河的先锋兵马身后,又挤上前六百多人。裴长才与石河一样,藏身于亲兵中间,大声给众流寇出主意。既然前方没有埋伏,他当然不能让石子河一个人立了全功。响马们合伙打劫讲就的是谁出力多谁拿大头,能分好处之时,白带兵向来不甘心屈居人后。 “杀上去,你们行不行啊,不行就下来,让我们上!”裴长才的长子裴光口才不亚于其父,对着挡路的灰衫军先锋精锐煽风点火。石子河麾下的弟兄自然不肯在这最后一刻将功劳让给别人。几个小头领以目光互相示意,突然大喊一声,同时带着各自麾下的兄弟扑向了凉亭。 “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齐鲁男儿!”张须陀大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