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桐的猜测。 “吴奶奶?哪个吴奶奶?” “就是台湾吴家的奶奶,她从台湾来了,住在我哥那边,刚才您的电话要晚打几分钟,我就去了她那边。” “吴家的奶奶来了北京?”金雏凤有些意外。 “哦,吴仁越,奶奶知道这人吧,台湾来的大明星,他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在大陆拍戏开演唱会,加上吴奶奶也是老北京人,曾经在燕京大学念过书,对了,她小时候住过的房子还在呢,就在北海后面,要是身体允许的话,她愿意在北京住着。” “吴家?北海后面,她叫什么名字?” “吴明伊。” “吴明伊?”金雏凤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摇摇头。 “奶奶认得她?” “她今年多大了?”金雏凤问。 “七十四五了吧,我也不大清楚。” “难怪,我说那时候我也住北海后面,差不多年纪大的小闺女我都认识,她比我小多了,不认识。” “是吗?您以前也住北海后面?” “我们家原先的王府就在北海后面,虽然没有恭王府大,可是差不了多少,后来形势不好,被我父亲卖了,搬进了北海后面的一栋二进的四合院子,也亏得我父亲早早卖了房子,外界传我们家破产了,我们一家才躲过了日本人的搜查。” “真的呀,没想到您父亲眼光这么好?” “什么呀,那也是被逼的,先是军阀混战,到处乱打一气,四处摊派军饷,外面传我们家大业大,三天两头来人上门要钱,不给的话,家里根本就别想过太平日子,再后来,不光军饷,还有各种地方流氓势力都上门找麻烦,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这些没落贵族也没有什么靠山,但是家里值钱的物件肯定有几样。没办法,我母亲和我玛玛商议了一下,让我父亲没事常去赌博,我母亲便偷偷在外面买了一个小院子,把值钱东西搬了过去藏起来,后来,王府只剩一个空壳,我父亲假装被逼无奈,为了还赌债,只得把王府卖了,在我母亲买的小院子旁边又买了一套小院子,搬了进去。” “为什么没直接搬先前买的那套院子呢?” “傻孩子,那院子里埋了这么多宝贝,我们哪里敢明着住进去,就后来住的家,还有日本人进来翻过呢,外面传老佛爷手里的那对翡翠镇纸就在我们手上,另外也都知道老佛爷当年赏了不少好东西给我们。” 夏桐这才明白,原来这对翡翠镇纸居然有这么大的名气,让日本人都惦记上了,幸好当年的金家确实很有先见之明,不然也到不了斯年手里。 “奶奶,我听斯年说过,文革刚开始的时候,您就知道早早把东西埋起来,没想到原来是家学渊源啊。”夏桐说完捂嘴一笑。 “小丫头,笑话我呢。说实在的,要不是我父母有这眼光,我们家,还不定怎么回事呢?日本人后来进了城,到处搜查那些勋贵之家,不就是想抢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吗?” “那奶奶,您那时是满清贵族之后,用那时的话说,是没落的腐朽的家族之后,爷爷那时一介军人,响当当的革命者,就是为了革你们这些没落家族的命,你们两个怎么会结合在一起?”这个问题,夏桐确实有些好奇。 “我不是说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对外宣布破产了,我们家的佣人也遣散了,只留了一个我玛玛的陪嫁嬷嬷,也就是当年我祖母的陪嫁丫鬟,我那时在女子学校念书,后来进了燕京大学,我两个哥哥,也都是念了大学,有一个还出去留学了,那时我们都以为家里真的穷了,都要出去工作的。斯年的爷爷也是老北京人,北伐战争打过来的时候,他进了部队,那时他才十八岁,后来去了延安。我那时是青年进步学生,热血一沸腾,跟着一班同学也闹革命,秘密加入了地下党。1942年,他曾经被秘密派到北平执行一项任务,我是他的秘密联络人,也是巧了,你猜联络暗号是什么?” “是什么?”夏桐想到了老人家喜欢的那幅绣品,随后问了一句:“凤栖梧桐?” “嗯,丫头,还不错嘛,上半句是‘凤栖梧桐’,下半句是‘两呢喃’。” “不会吧,革命者还会用这么浪漫的文艺腔来对暗号?”夏桐从电视电影里看的都是那些很朴实的话语。 “这个,也是巧合吧。” “那后来呢?”夏桐急问。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