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沉默的吃着自己的饭,陈沿安给苏迟买的是香菇鸡肉粥,咸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苏迟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她总是吃一会儿就停下,看看陈沿安后又继续吃。 每当她看过来的时候,陈沿安也会看她,眼神示意她怎么了,苏迟摇摇头,搅着碗里的粥不吭声。 不对劲儿,她觉得陈沿安很不对劲儿,尤其是在听到了那句“她是我喜欢的人”之后。 她不喜欢吃鸡蛋黄,也不喜欢吃甜粥。在苏迟二十年的人生里,在撒娇还能得到回应的时候,她曾清晰的表明过她不喜欢那些东西,但是后来,她所有的不喜欢并非是拒绝,于是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那些东西,甚至还会心平气和的告诉那个妹妹,今天鸡蛋没放盐或是今天的粥有点甜。 久而久之,连苏迟自己都快忘了到底是喜欢还是厌恶,直到陈沿安将咸粥递给她的那一瞬间,她想清楚了。 那是已经形成的一种习惯,是屈服于内心的一种习惯。 苏迟的内心在摆动,沉寂多年的一湖死水开始荡漾,湖底泉眼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水,让她的心头微微发颤。 一旦意识到这个结论,苏迟看向陈沿安的眼神已经算不上清白了,陈沿安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唇角含笑,“我以为只有我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你。” 我看向你的眼神的确算不上太清白,可你不知道,我的内心早已为你,一塌糊涂。 苏迟笑了笑,很腼腆的那种,她的眼神很澄澈,微微偏了头,头上有翘起来的呆毛,让陈沿安心底蓦的一软,从此,那种感觉被命名为苏迟。 期间护士来换了两次药,最后一瓶药是个小瓶,打完这一瓶就没有了,苏迟频繁的看向那瓶药,似乎觉得它的流速格外缓慢,她难耐的夹了夹腿。 陈沿安看出了她的窘迫,主动拎起药瓶,“去上厕所,再憋下去就要尿床了。” “你才尿床呢。”苏迟小声的反驳他。 陈沿安嗤笑一声,怎么今天晚上的苏迟这么容易脸红呢?要知道第一天晚上两人见面,都成那样了,他硬是没看出来苏迟的羞耻心。 到了厕所,苏迟再次面临一件难事。 她穿的是牛仔裤,右手挂着针,左手解不开裤子,解了半天,陈沿安就看了她半天,眼看着人着急的不行,陈沿安忍着笑意帮苏迟把裤子解开了,顺便吹了几声口哨。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苏迟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将近一点的时候,苏迟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用毛巾擦拭了自己的身体,还替自己换了衣服,但她实在是太困了,连护士什么时候来拔的针都不知道,只记得最后有人轻轻地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了,还碰了碰她的额头。 这一晚,苏迟睡得格外沉,她还做了一个梦。 是十六岁那年,她去Q大找秦执,结果就看见秦执和人打架,还是群架的那种,那年中二期还没过去,抱着自己人绝对不能吃亏的想法,苏迟想也没想,挽起袖子就要往前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