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真的有默契,我确实去了一趟你位在高雄的老家,擅自拜访你年迈奶奶这件事,我想和你道歉,但我并不后悔自己亲自走访了一趟你成长的地方,老家的人都很想你,不管是一把年纪还在卖粽子的阿梅阿嬤,还是小孩已经上小学的金凤姐和火旺哥。 他们时常向我问起你,只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好似也从一个与你有过短暂连结的外人,渐渐变成了你。阿梅阿嬤把我当作孙女一样疼爱,时常和我聊起你的过去,我们会一起看着你儿时的照片,然后一起想念你。 我一直记得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海滩上,你对着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句话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安慰,也让我不再逃避,坦然面对了外婆的离开,即使在送走她的那一刻心是碎裂的,但我同时也明白,那份撕心裂肺源自于我们之间连结,你不觉得很奇妙吗?世界那么大,我们却偏偏在同一条船上,遇见了彼此。 遇到你之后我时常在想,也许缘份就如运气一般,有好有坏,有些深入骨髓的缘分,却像极了无法根治的痢疾,可有些萍水相逢的,却总是在心上刻上一道长长的影子,这些年我带着你的影子,一步一脚印地实现了成为摄影师的梦想,虽然你不在这里,可我却总觉得,这些成就与喜悦,都该是属于你。 附件夹带的这张照片,是我参加摄影展得奖的作品,我将它取名做《盼》,我想只要点开,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要替它取上这样的名字了。 今年的3月28号我将要举办为期一个月的摄影展,拖你的福,一直僵持不下的展览名称也终于有了下落。 嘿,亚瑟,你知道吗?我的展览名称就叫做——有人在等你。 同样思念你的小温敬上。 距离寄出这封邮件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温紫晴甚至不确定亚瑟是否顺利收到了信,只是依稀有种感觉——「不确定」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最深刻的连结。 也许在寄出明信片后的那段时间里,亚瑟也是这样独自一人摇摆着乾着急吧。 在熟悉的车站下了车,温紫晴熟练的搭上返回老家的客运,等到到站时,时间已是深夜。 基于傍晚没吃什么东西,温紫晴独自一人来到了那间小时候曾和外婆一起骑车经过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从冰柜里拿了两罐冰凉的啤酒,和一些即食的三明治,随意找了一个看得到窗外景色的位子落座。 默默看着漆黑一片的街道,对街的早餐店里透着微微的光,看起来似乎才刚准备要休息。 「辛苦了。」默默剥开手中的三明治,温紫晴淡淡的说。 没有在便利商店里久坐,温紫晴拎着刚买的啤酒,沿着那条小径一路从最喧闹的地方缓缓往那间位在田中央的小屋移动。 路上没有人,只有时不时窜出的野狗会伴着她走上一小段。 「抱歉啊,我身上只有酒,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吃。」 或许是听懂了她的话,小黄狗轻轻的低鸣了几声,便啪嗒啪嗒的往温紫晴的反方向跑开了。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直到那间熟悉的铁皮屋映入眼帘,温紫晴正准备伸手从包里拿出钥匙,在背包里捞了老半天才发现自己似乎将钥匙遗忘在展览会场的置物箱里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