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再开口,将他送回医院,便去了咨询室。下午寻聿明有手术,待在消毒室里很安全,倒也用不着人陪。 自从给小病人做过唤醒手术之后,现在医院的人几乎都对寻聿明敬若神明,即便有情绪也都不敢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甚至是上次被他当众赶出手术室的孙卓,而今也像断翅的鸟,扑腾不动了。 岑寂对此相当满意,递给寻聿明剪刀,隔着层口罩说:“人善被人欺,太好说话,别人就会怠慢你。” “刘大夫有没有再问薛珈言的事?”寻聿明边剪硬脑膜,边问。 方不渝私下将薛珈言的主治医生从刘洪祥换成了他,医院里都传是他抢走刘大夫的病人做研究,影响着实不好。 “他能说什么呀。”岑寂嗤了一声,“刘大夫是个水静流深的性格,他平时不争不抢的,有那心思也不会放在嘴上抱怨。” “没意见就好,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地道。” 抢病例其实很常见,寻聿明当住院医生时也干过,最后往往弄得剑拔弩张。如今他的竞争对手换代升级,从医院同事变成了全世界的一流研究者,无谓再为这种小事得罪人。 说白了,一个人成长的标志,往往是竞争者的水平。对手之所以能成为对手,是因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以寻聿明今时今日的层次,很多东西不是淡泊名利假清高,而是根本不屑去争。 譬如那顶人人削尖脑袋、挤破头想戴的科室主任的帽子。 下班后,庄奕将方不渝带回了家,照旧安置在之前杨璐住过的房间里。他精神状态不太好,下午的谈话中数度恍惚,语言前后颠倒,毫无逻辑。 据他说,他和薛珈言有个小家,但出事后薛珈言的家人将他赶出门,他白天在医院待着,晚上无处可去,只好就近住旅馆。他毕业后一直用薛珈言的副卡,现在也被冻结,手头积蓄所剩无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庄奕暂且想不出好办法,同寻聿明一商量,索性让他先去自己那住段时间。方不渝脸皮薄,寄人篱下的事做起来颇不好意思,路上一直拽着袖子发抖。 到家后,寻聿明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他,让他先去一楼的浴室洗澡,然后出来吃晚饭。 等外卖的功夫,庄奕抖抖烟盒,问他:“可以吗?” “嗯?”寻聿明坐到吧台边,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庄奕抽出支烟,勾着一侧嘴角问:“我可以抽吗?” 他这样笑时带着几分邪气,魅力随着年龄与日俱增,当真让人招架不住。寻聿明的眼睛晃了晃,反应过来,讪笑道:“抽吧,问我干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