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我在,我是你的小耳朵。”寻聿明回抱住他,歪头靠在他肩上,低低安慰:“小耳朵陪着哥哥,哥哥不怕,小耳朵哪里也不去,这里是我们的家……这里只有小耳朵和哥哥。”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点脆,不似庄奕那般低沉温淳,像大雨天廊檐下“叮当”摇晃的那只铃,冷时极冷,乖时也极乖,是一撒娇就让人缴械的嗓子。 但寻聿明从不撒娇,他从小没学过什么叫撒娇,泪眼婆娑地念一句“外公”,便是他的撒娇了。和庄奕在一起时,他喜欢便是喜欢,不高兴便是不高兴,从不会欲迎还拒,软语温存,他只会板起面孔讲一句:“我生气了。” 仿佛情绪也是可以控制自如,安排进日程表的,某年某月的某日某时,他寻聿明决定要生气了。这气生得随心所欲,又张弛有度,有一种直抒胸臆的美。 庄奕偏偏就吃这一套,望着那双薄怒含嗔的眼,潋滟水光回眸一横,比什么娇辞软语都让人心痒。与其盼着他撒一撒娇,倒不如引着他哄一哄自己,个中多少滋味。 “耳朵……小耳朵。”他无意识地重复着,一颗心摇来荡去,终于渐渐安稳。“我没事了,没事了明明。” 寻聿明搂着他脑袋,细细的手指在他黑发里揉搓,体温随着动作交相传递。庄奕缓缓眨了眨眼皮,冲他挑起嘴角:“好了,真的。” 头顶脚下人声嘈杂,钢索“咚咚”捶打着电梯,消防终于撬开铁门,阳光倏然涌入,刺得人睁不开眼。寻聿明迎着睽睽众目回过头,只见所有人在看见他们的一刻,都转过了脸去。 他眉心微动,低头打量自己和庄奕,不由得脸红。庄奕衣衫不整地摊坐地上,自己骑着他的一条腿,与他纠缠相拥。衬衫扯开大半个领子,庄奕的蜜合色肩肌暴露于人前,自己一只手还伸在里面。 老陈嘴角抽了抽,挥手斥道:“都散了吧,没事干了吗?就知道看热闹!” 众人纷纷作鸟兽散,边走边窃窃私语,眼神不住向这边瞟。 寻聿明大窘,想松开庄奕,奈何他抓着自己不让动,只能先抽出左手,帮他拉上领子。电梯被降到二层,消防员进来把他们接出去,庄奕扶着医护人员站起身,被人簇拥着带去了诊室。 他脸色仍是煞白的,一看便有健康隐患,自然格外受照顾。寻聿明却毫发无伤,整整衣服,同老陈道:“院长……我那个……” 想说的话都被老陈那对意味深长的目光堵了回去,只听他道:“没事就好,我让后勤查查这破电梯怎么回事。你先去忙吧,小庄那……咳,晚点儿再去看,影响不好。” 说毕,他两手抄着兜,大摇大摆地向行政楼走去,一声感慨兀自在大厅里回荡:“唉,年轻人呐!” 寻聿明揉揉太阳穴,不敢再坐电梯,步行去了重症监护室。岑寂刚好从里面出来,看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