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湾湾喝,再给我们撒个酒疯!”王昆仑引着一圈朋友在旁起哄。 “不行。”迟归打开他试图去摸酒杯的手,搂着他肩膀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海湾瞬间满脸通红,躲在他怀里偷偷笑起来,“……你晚上可不许反悔。” “哎哟,说了什么我们也听听。”王昆仑喊道,“晚上怎么着,有什么节目?” “人家的节目,哪能带你啊?” …… 众人开着玩笑,满屋爱情的酸臭味。 庄奕移开眼,带着一腔凄风苦雨,点开了寻聿明的对话框。 明天搬家吗? 拆迁在即,算算他这两天就该搬去外公家,他身体还没恢复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寻聿明正在看片子,发邮件给他的,正是被举报那天,在医院葡萄架下遇见的那个贫血的年轻人。收到信息,他接着回道:明天下午搬。 最近台风过境,他们这边波及不大,但一直绵绵阴雨不断,天气预报说明天下午雨会停。 庄奕:明天去找你。 怕他不同意自己帮忙,又补上一句:有点事和你说。 隔了片刻,寻聿明回复:好。 庄奕嘴角轻挑,不觉笑了笑。 海湾见状,咧着嘴问:“庄医生,你是在和寻大夫聊天吗?笑这么高兴啊?” “诶你看,把他给忘了!”王昆仑一拍大腿:“早知道把小寻大夫也叫来了,人多热闹。” “就是啊。”海湾道,“庄医生,你俩怎么还不谈恋爱?要不我们帮你撮合撮合吧?” 王昆仑撮合人很有一套,当初迟归和海湾走到一起,多亏他和几个朋友牵线搭桥,千方百计制造机会。自从和迟归在一起,海湾湾心里那个美,看谁都想拉根红线,恨不能让全世界都和他一样收获爱情。 庄奕笑笑,摇头道:“算了,他跟你可不一样,我还是自己追吧。” “哦。”海湾冲迟归眨眨眼,后者微微一笑,他又说:“那你倒是麻溜的啊!” 他也想快点行动,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对方愿不愿意。庄奕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临走前,海湾又叫住他:“庄医生,月底来我家吃饭吧?迟归那天有空,给我们做好吃的。” 他说完回头看看,迟归一身黑色休闲装立在不远处,朝他稍稍一伸手,海湾便默契地靠进他怀里,迟归回以一笑,低头吻了吻他太阳。 庄奕不忍直视,答声“好”,匆忙逃离现场。 翌日中午他开车去寻聿明家,顺便给他送午饭。寻聿明的东西少得可怜,拢共三只箱子也都堆在门口,用不着叫搬家公司。庄奕将东西装进后备箱,把他扶上副驾驶,轻车熟路地往他外公家开去。 寻聿明路上没怎么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有些走神。庄奕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他,他也没有察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suv驶入西湾大学家属区,周围还像他们上次回来时的样子,几乎看不出改变,路边香樟偶尔落下一片叶子,掉在挡风玻璃上。 “停在路边吧。”寻聿明指指马路牙子,“里面太窄了,不好停车。” 近几年开车的人愈来愈多,老小区里没有停车场,空地也不够,汽车见缝插针,挤得到处是。庄奕停下车,帮他拉着行李箱往里走,“我忘了给外公买礼物,不好意思进门了。” 寻聿明一笑,打开门说:“我外公不在家,你不用不好意思了。” 庄奕随他进门,这屋子也还像以前,陈设布置未曾有半分移动,却总觉得哪里不同了,说不清道不明。寻聿明推门进屋,把行李箱放到自己卧室,道:“坐吧。” “外公出门了吗?”庄奕坐在弹簧床上,看着他一样一样地取出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 寻聿明打开壁柜门,将衣服都收进去,道:“嗯,他有事出去了。” 室内开着白炽灯,庄奕无意间瞥了一眼,他打开的那扇门后空无一物,旁边连通的柜子里也只两床毯子。隔壁那间屋不算小,既是卧室也是客厅,书柜都放不开遑论衣柜。也就是说,这两扇壁柜是他们家唯一放衣服的地方。 庄奕不禁狐疑,外公出去办事,不至于把四季衣服也都带走吧? 寻聿明投了块抹布,擦擦写字台,道:“你到这边来坐,我铺个床单。” “我来吧。”庄奕怕他累得伤口疼,接过他的格子床单,把凳子让给他,“你休息一会儿,我带的饭放门口了,先吃吧。” 寻聿明慢悠悠地去门口拿来饭盒,庄奕将脏床单收起来,换上新的,又拖了两遍地。从前他出国留学,家里只外公一个人,可他卧室一直干干净净,被褥整洁。现在他在市里上班,去外公家不过一刻钟车程,中秋才回来吃过饭,屋里却积满了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