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整个太医院一致诊断,晋宣帝大限将至 承明宫。 寝殿内,太监、宫女齐刷刷跪了一大片。 龙塌上,晋宣帝双目圆瞪,视线的方向却是直直的对着塌前的太子。 昔日一双凌厉的鹰眸,此刻竟没了半丝光华。 但见太子一袭明黄太子服,笔直的立于龙塌跟前。 仔细瞧,却会现塌前身姿笔挺的男子,身形略显单薄,面容亦憔悴不堪。 便是那微微抿着的双唇,也尽显苍白,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太子垂眸看向龙塌上这个将死的男人,不过几日的功夫,仿佛老了几十岁。 秦瑜的眼眶中有些微的光芒在闪烁。 眼前的男人,他虽恨了十几年。 可到底,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肉至亲。 如若抛开他们皇帝与太子的身份,他们或许能做一对心平气和的父子。 晋宣帝转了转眼眸,看向龙塌一侧垂首而立的高公公。 吃力的朝高要开口,“高要让他们都退下,太子留下。” 高公公垂首听着,待得晋宣帝一句话吩咐完,点头称了是。 随即转过身,指引着宫内的众人退出宫内。 待得高公公遣散了众人退出寝殿外,晋宣帝朝太子伸手,示意太子靠前一些。 秦瑜面无表情的朝晋宣帝走近,晋宣帝一把握住秦瑜的身侧的手掌。 用力的握了握,看向塌前秦瑜的眸光似有水光流转。 “父皇”秦瑜垂着双眼,逼迫自己不去看塌上的人。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加重,且握住他手掌的那双大手颤动明显。 “孩子事到如今你可还在朕?”晋宣帝看着秦瑜,艰难的开口。 秦瑜的抿紧了双唇,眉头也拧成一团麻绳状。 看向晋宣帝的双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晋宣帝看着眼前的儿子,终是于心不忍。 松开了掌中紧握的那只手,声音苍白无力道,“让人去寻她回来吧” 当初,碍于皇太后的压力下,晋宣帝答应了太子的婚事。 只不过,他到底是看轻了太子对那个女子的情意。 所有的人都说,秦时才是最像他的。 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孩子才是最像他的。 便说他对那李家姑娘的情意,便如他对先皇后如出一辙。 抑或是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瑜自然知道,父皇口中所说的那个她是谁。 能让她魂牵梦萦的,除了她李若初,还能有谁。 可她 “父皇不必操心,儿臣心中有数。”秦瑜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幽深的黑眸中漾起浓浓的坚定。 若初,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 但听晋宣帝深深的叹息一声,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十几年了,你母后离开朕这些年,朕无时无刻都在牵挂她,如今,朕终于可以去找她了” 听闻此言,秦瑜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 抬起黑眸看向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失笑道,“儿臣当真没想到,父皇还能记得儿臣那死去的母后” 这么多年,秦瑜的心中无数次想过。 他那冷漠无情的父皇心里究竟有没有过她母后,母后死去十几年,无需这个冷漠的男人有多牵挂,哪怕偶尔能想起也是好的。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 父皇不仅不会想起,更是禁止任何人提起。 在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跟前,那个女人死后竟是连被人想起的资格都没有。 令人可笑的是,如今,这个男人大限将至之时,口中居然说出牵挂这样的话。 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晋宣帝直直的看着秦瑜,对方眼神中的不屑尽收眼底。 只得无奈一笑,“孩子,直至如今,父皇才明白,这么多年,是父皇错了” 这一笑,透出无尽的荒凉。 晋宣帝此番终于明白,世人口中所说的那句。 自古以来,皇帝是这世上最孤独之人。 当真是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听闻皇上口中所言,秦瑜的目色中闪过一抹诧异。 “孩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父皇一句,放下过去的执著,好好活着。”晋宣帝艰难的说完这句话,眼角竟滑落了两滴泪。 见状,秦瑜怔了怔。 但听晋宣帝又道,“多年前,你外祖父曾被称为一代战神,在所有的战场上所向披靡,但凡他只要往那儿一站,便能让敌人望而生畏” 听闻父皇提起外祖父,秦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