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避免暴露行踪。二,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苍嵘斜斜睨她一眼,意味深长。“走吧,夫人。” 她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原来人命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轻如草芥,用完的人就像工具一样,可以随手扔掉。那自己又算什么呢?一个有几分姿色供他泄欲的妓女?是不是有一天,等他腻了,也会把自己丢掉?而自己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的心底起了一种冷意——与他相处越久,竟越感到他的冷血可怖。 随后,他们进了一家客栈。小二热情的来招呼:“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苍嵘道:“先吃饭,然后给安排两间房。”“好嘞。” 他们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边,喝茶歇脚。过了一会儿,小二端上来了两碗冒着热气的鱼汤面,上面撒了一撮香菜。褐色的汤汁,筋道的面,大有嚼劲。卫初吃完了一碗面,用袖子擦擦嘴角,才注意到苍嵘几乎没动。“你不爱吃?”她问。苍嵘面露苦色,他最讨厌鱼的腥气,一闻到那味道就倒胃口。他用筷子把那碗面推到卫初面前,假作体贴的问:“夫人还吃么?”卫初摇摇头。“那就走吧。”他道。“可你不饿么?”她问。“夫人不必顾及臣,夫人吃好就行。”他道。 她心里觉得好笑。若不是昨天马车里的事情历历在目,当时的疼痛刺得她不敢忘却,她都无法相信,是眼前这个恭恭敬敬、一板一眼的男人毫不怜惜的操了她。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为什么还在跟她玩“夫人和臣”的游戏? 他们一起上了楼。他特意要了两间房,与她分开。这是她没想到的。可是这种恭敬,却与昨天晚上的凌辱和冒犯判若两人。她很疑惑。 “苍嵘,”她叫住他,“为什么还叫我夫人呢?即使在贺府,我的身份也不配再做夫人了。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离开,更加没有理由叫我夫人。” 苍嵘怔了一下,他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以他的身份,直呼“你”或“卫初”似乎太过于粗鲁,而“初儿”“阿初”似乎又太过亲昵,只有“夫人”这个带一点距离的称呼,让他感到安全,叫起来顺口。 “那,夫人希望臣怎么称呼?” “我……”这回轮到卫初踌躇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她也不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要怎么叫她才好。 静默片刻,苍嵘又缓缓道:“不妨,用别的角度去理解‘夫人’这个称呼。”他唇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卫初一个人在原地冥思片刻,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别的角度”,刚张口想问,他却早就关上了房门。 苍嵘坏笑时,小脑子里想的是:夫人,既可以是下人对她的尊称,也可以是夫君对她的称呼。夫人,即,我的夫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