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回去清理一下吧。” 落日余晖自叶片缝隙呈碎片洒落,喻温白听清后茫然一瞬,逃跑的双腿定在原地。 ......这个人,是在和他道谢吗? 他背着身压紧鸭舌帽,下意识想挡住脸,低头看着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我身上都脏了......” 同伴在高声催促,男生看出喻温白的抗拒也不再勉强,脱下外套大步上前,将宽大的衣服披在他肩上。 手法是陌生人的生疏,动作却意外轻柔,像是面对受惊的小兽,甚至有意没碰到他。 “披着吧,这里夏天傍晚的风也是凉的,希望你不要生病。”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那日傍晚,喻温白独自在水库边站了很久,久到顾清逢亲自来找人,看他浑身湿透忍不住要骂人时,突然道: “师哥,你知道来度假山庄的人,是从哪来的吗。” “师哥,我想下山读书。” 当晚确定报考t大时,喻温白其实并不知道给他衣服的男生会不会去外地,他只是本能觉得,像那个人一般温柔而优秀的人,一定值得最好的。 他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吗? 顾清逢问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主义,喻温白坐在竹窗边,抬头盯着皎白月色,良久后轻声道: “因为有个人让我觉得,我或许对这个世界,是抱有期待和热爱的。” 哪怕是再微小的善意,他也渴望能感受——就像被洗净收好的外套,喻温白想他会永远记得男生叮嘱他不要感冒的温柔声线,会永远记得让他对世界重燃希望的那时心境。 或许是老天听见他的祈祷,后来他们居然真的有幸重逢。 新生报到日,陌生环境和汹涌人群无一不让人恐惧心慌,看着学校处处人潮如织,窒息感彻底将他淹没——喻温白溃不成军地逃回了寝室。 冷冷清清的寝室只有他自己,喻温白手脚冰凉地收拾行李,任由绝望将他一点点吞没时,寝室门突然被扣响。 “同学,你挺眼熟的。” 散漫语调和记忆中某道声线完美重合,喻温白心跳漏停半秒,呆愣愣地看向靠着门框的徐嘉珩冲他挑眉: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是啊,他们其实很早就见过,只是徐嘉珩忘了,或者说从未真正见过他。 但是没关系啊。 他依旧会为重逢而感到无比幸福和感恩。 “......” 凌晨两点整,万物俱静月明星稀,整个世界都陷入沉眠。 只有徐嘉珩还无比清醒地躺在床上。 虽然开玩笑口无遮拦,但他作为二十一年母胎单身,在清醒状态下和另一个男生、尤其是他喜欢的男生躺在同一张床上,依旧感到无所适从。 喻温白半路睡到他床上的原因不详,徐嘉珩在书房忙完听见浴室传来冲水声,回屋就见半梦半醒的男生从浴室出来,招呼都没打,闭着眼睛直接一头扎进他床上。 大约是前两次来睡惯了主卧,半夜起夜人不清醒,下意识地以为这才是他的床。 松软黑发睡的凌乱,棉质睡衣卷起衣摆,露出窄细的腰窝和半截内//裤边沿,侧躺着将头埋进徐嘉珩黑色的枕头,毫无防备地安稳睡着。 徐嘉珩有时实在看不懂喻温白,脸皮薄到调侃两句都会害羞,想做的事却大胆露骨到他都吃惊。 算了,没必要大半夜把人弄醒,反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再多今晚也没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