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茶盏被魏知壑掷在桌上, 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冷冷笑着,像是要将姚甝的内心看透,“那也得有的抄才是,姚统领的家,不是早就没了吗?” 表情霎时闪过一丝伤痛,姚甝捏紧手中的剑柄,咬牙道:“殿下在说什么?” “当年姚统领只是地方上的一个武将,赴京之前将儿子留在了家乡。你自以为每年寄钱回去,总能让家中的叔伯好好待他。却不想人心险恶,你的儿子被逼压的没有活路,反倒怨怪你这个父亲不管他。” 伴随着魏知壑的嗓音,姚甝的脸色越发难看,手上青筋暴起。 “你方在禁军中崭露头角,却不知你儿子也来了京城,甚至想办法混成了禁军中最末等的小兵。”魏知壑的视线中也逐渐渗出些许寒意,“可就在不久后,他因为无意中冲撞了宫中出门采买的贵人,被乱棍打死。” 刷的一声,姚甝已经拔出了剑,又生生忍了下去。“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按照上司的规定办事,竟然就被一个阉竖活活打死。贵人多忘事,没几天他的死就被遗忘干净,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你口中的阉竖,可是高林的干儿子。”魏知壑站起来走近他,“你以为暗杀了他,就真的全无痕迹?你又以为,最后是谁给你儿子收殓的尸体?” 姚甝瞪圆了眼睛,惊讶仰头。那时自己气愤冲动之下动手,却不想事后并未有人查探此事,他还只以为是自己做的干净。 “话已至此,姚统领可明白了我的意思?”魏知壑笑得气定神闲,眼底却有寒光闪动。 捏着剑柄的手缓慢松开,姚甝不解道:“可据我所知,昨夜的宫宴陛下本是有意要恢复你身份的。你为何昨夜顶撞了陛下,现下又来找我?” “别人给的,哪有自己夺来有趣。”魏知壑冷笑一声,想起昨日在昭兰殿的场景。他不要以他儿子的身份等来那个位置,而是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将那个人从皇位上拉下来。 姚甝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锋芒,良久之后,才道:“此事,殿下于我有恩。我可以为殿下做一件事。”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魏知壑揉捏着指尖说:“我要你为我伪造身份,送我出城。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出去见一个人,最迟十日方归。” 仔细凝着他的面容,见他眼神坦荡,姚甝咬牙应下。随后也不再耽搁,又再次按剑离去。 “原来殿下早就有所计划,当日随手行善,却不想如今结了善果。”拂笠最是高兴,等姚甝一走就忙不迭道。 魏知壑不理,只看向秦安,才发现她全程僵坐在椅子中。 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秦安只觉心有茫然。这些算计交易,与她而言就像那日奢华的仪仗般陌生。她慢慢站起来道:“我要去看看青荷,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不及魏知壑说些什么,她就转身离去。心中又生出些许奇怪的诧异,魏知壑拧眉看着她走远,片刻后才收敛心神,与拂笠商定别的事情。 待文书都做好的时候,秦安胳膊上的伤也好了许多。彼时她正捧书坐在自己房中,青荷就在她的身侧做针线。那日她哄了青荷许久,才让她展颜。 翻过一页书,秦安面前多出一片阴影,仰头去看才发现是魏知壑不知何时到了。 青荷放下手中的活,不情不愿的行礼退下。 “文书已经做好,今晚就出发。”余光瞄到门被关上,魏知壑坐下来说。 单手合上书,秦安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殿下一路小心。” “忘记上次被罚的事了?你往后,叫我黎丘吧。”魏知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 黎丘,是秦茹唤他的方式。秦安牵唇笑笑,并不开口。 睨着她,魏知壑却又追问:“这几日,为何不见你再做饭食?” “上次伤了胳膊。”秦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些,便轻声道。 冷眼凝着看她,魏知壑心中有些不悦,似是很不喜欢她如今略显冷淡的样子。可细细看去,又见她面色平静柔和,分明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揉捏着指尖,他突然俯身,扣住了她的下巴。 未等秦安反应过来,就在她的唇侧落下一吻,他贪婪的纠缠,她抵挡不得,气喘吁吁。 揽着她扶在自己的肩头顺气,魏知壑才觉得心中舒畅了些许,声音有些暗哑,“你随我一起去。” “我?”立马惊讶的坐直身子,秦安脱口而出道,“还是让拂笠跟着你吧。” “京城中的状况瞬息万变,拂笠需要留在这里,我才安心。”魏知壑拧眉,手指带着几分暧昧意思摩挲她的红唇,眼底却泛起浓浓墨色,“你不愿跟我一起?” 瑟缩着避开视线,秦安视线轻颤,许久后才笑着点头,“怎么会,我去收拾一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