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的动作一顿,秦安蠕动几下嘴,抬眼望向她,“我只想让娘亲在地下安稳清净。” 沉沉与她对视良久,魏知壑终究冲拂笠轻轻抬手。 拂笠刚一松开,惊恐的秦决就捂着肩膀落荒而逃。 “殿下为我鸣不平,我真的很感动。”见他面容逐渐干净,秦安缩回手,认真说道,“可是往后,不要用这种法子了,可好?” 她的一只手还紧紧握着自己手腕,温暖柔软,魏知壑勉强压下反驳,一人走向坟前。出乎人意料的,他恭敬燃香叩拜,一副肃容。随后回到秦安面前,他突然开口道:“方才若是我不出手,他定会弄伤你。” “他辱我娘亲,被他弄伤我也要揍他。”秦安回想起他方才说的话,还是满脸怒容,只恨自己推他的时候还不够用力。 魏知壑闻言眨了眨眼,竟伸出指尖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他的动作轻缓柔和,眼神却有几分迷离。 微凉的指尖拂去她面上的灰尘,顺着鼻尖停留在唇畔,秦安红了脸,单手捏紧袖口。 无意识的摩挲两下,他骤然收回手,定定看向秦安道:“两日后宫中中秋宴,你与我同去。” 茫然愣了片刻,不及秦安反应,就被他拉着手腕离开。秦安远远回头看了一眼,娘亲坟前的香烟袅袅,像是送他们远去的手。低头一笑,秦安突然缩回手腕,轻轻握住他的小指。 眼眸陡然一滞,魏知壑喉头滚动,却也什么都没说。 此后两日,秦安却不常与他说过话了。魏知壑自回来便将自己关在屋中,不知写些什么。而她却为宫宴紧张不已,每日反复记忆宫中的一些规矩,生怕自己闯祸。到了宫宴当天,她又为梳妆发起了愁。 仅有的衣物铺了满床,也挑不出一件能出席时穿的,纠结的站在床前,秦安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退缩之意。 “笃笃” 正在此时,却传来了敲门声,原是拂笠抱着一件衣裙而来,“秦小姐,这是殿下之前为您备的裙子。” 立马惊喜一笑,由青荷接过来展开,朱槿芙蓉绣金裙在阳光中熠熠生辉,明媚夺目的漂亮。秦安抚摸着上面的刺绣,眼中满是欣喜。方才心中的迟疑荡然无存,满心都是欢喜。 拂笠见状便知道她满意,含笑道:“衣裙送到,小人便不打扰秦小姐了,殿下还有事。” 秦安道了谢送他离开。回到魏知壑身边,拂笠收了笑意,正色道:“殿下,已经送去了。” “嗯。”低应一声,魏知壑从怀中拿出两封信给他,“宫宴上,你伺机将这两封信送出去。” 忙小心收好,拂笠犹豫再三,还是看着他的脸色道:“殿下当真想好了?此次宫宴,本该是您重回尊位的时机。” 低眉掩下他的思绪,魏知壑并不回答,直到枝头上最后留下的一片叶子砸下来,他才款步而动。枯叶被踩成碎末,喀嚓的叫喊着,碾落进泥中。 第22章 、赴宴 站在衣镜前,秦安左右转两圈,裙角的金绣闪动浮光,煞为好看。 “小姐可真美,只是这件裙子,似乎稍微短了一点。”拉拉衣摆,青荷道。 秦安低头看去,不甚在意道:“又不是量身做的,有些不合适也正常,看起来还好。” 这倒也是,青荷打量着她的面容,今日难得施以薄粉,涂上口脂,更衬出小姐的天香国色。只是发髻间空落落的,寡淡的银簪根本压不住这身衣裙。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青荷匆忙取来一只木盒,将里面的发簪插进她发中,这才满意一笑。 秦安尚且没有看清楚,伸手摸摸,只觉那支发簪上满是珠宝。“这是?” “上次去取药,那位公子给的发簪。幸亏小姐收下了,很是相配。” 秦安闻言却皱起眉,正抬手打算取下来,门口却传来魏知壑的声音。 “秦安,你好了吗?” “来啦。”赶忙前去打开房门,秦安猛一抬头,在看清楚他后怔住。玉冠束发,将他俊雅的面容全部露出来,石青色竹叶纹纹阔袖襕衫,也衬出他几分温雅气质。唯独那双眼睛,总还冷的,仿若戒备着什么。 而魏知壑此刻也在细细打量她,在箱子中看到这件裙子,他便想要留给她。芙蓉纹绣也不敌她动人,魏知壑突然想起那日她来到自己门前,满地落叶的寡淡秋景中,唯独她一抹亮色。不易察觉的笑了笑,他看向她的发簪道:“你这嵌珠花蝶纹簪倒是精巧。” 回神红脸一笑,秦安问:“殿下觉得好看?” “嗯。”目光落在她面上,魏知壑低应一声。眸色微暗,他突然再一次问道:“秦安,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留在我身边吗?” 心情陡然一沉,秦安仰头望着他,一丝不安弥漫在心中。轻轻抿唇,她终究什么也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