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是一座名叫“芝兰堂”的建筑,背后有山,门前有水,楼阁界画精工,皴法硬朗笔墨秀润,隐有董巨之风。 徐墨秀静下心来,想起这幅画居然直接放到他桌上,应是宜苏或是明理放进来的,也就是他姐姐的意思。 “为何画这副画?有何特殊寓意吗?”他问赵桓熙。 “没什么特殊寓意,当时我不知画什么好,你姐姐提议画芝兰堂,我们前天在那儿吃的午饭。”赵桓熙老实道。 徐墨秀望着芝兰堂那三个小字,说不上差,但也不算极好。 凭着多年和姐姐之间养成的默契,他几乎立时明白了姐姐叫他帮赵桓熙品画的用意。 “我虽不擅丹青,却也看得出,你这幅画画得极有水平。”他道。 赵桓熙刚刚露出一丝喜色,徐墨秀话锋一转:“但是你的字,配不上你的画。俗话说,字如其人,如你只能写出这样的字,下次再画,便不要在画上题字了。” 第21章 赵桓熙听了他的话,先是张口结舌,继而满脸通红。 徐墨秀将画卷起来递给他,道:“如果你想寻个师父教你画画,以你现在的作画水平不是难事,但我还是建议你先练字。毕竟自古书画是一家,学作画应当是一件相当考验耐心与恒心之事,如果你连字都没这个耐心与毅力练好,又如何让人相信你会有这个恒心去跟着人学作画呢?” 赵桓熙讪讪道:“说得也是。阿秀你于书法一道上可有心得?能与我一说吗?” 徐墨秀背过身去,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来,闲闲道:“书法一道全靠自己意会,多练而已。我也不过刚入门,没有这个资格来教你。” 赵桓熙看了眼他书桌上的手稿,上面的字天质自然遒美健秀,已非一般人能写出的了。抬头见徐墨秀背对他自顾自地翻书看书,态度冷漠,他心生不满,忍不住小声道:“都是做弟弟的,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徐墨秀眼珠往后一斜,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尚书》,问身后人:“可曾读过四书五经?” 赵桓熙见他肯理他了,自然答得殷勤:“读过。” “那你可知,嘉佑二年省试论题‘刑赏忠厚之至论’典出何处啊?” 赵桓熙:“……”这还不如不理他呢。 那边徐念安安抚好郑夫人,又把徐绮安和徐惠安叫到房里问了问店铺和花田那边的情况,听起来虽是磕磕绊绊,但好歹一切还算正常。 徐念安略微放心,想起徐墨秀和赵桓熙那边不知情况如何,便找了过去。刚到徐墨秀门口,便见赵桓熙捏着画卷垂头丧气地出来。 “怎么了?阿秀说你画得不好?”徐念安上前问道。 赵桓熙摇头:“他说我画得挺好的。” “那因何垂头丧气呀?” “他与我讨论了一下四书五经。” 徐念安:“……” 家里人少,中午就徐念安姐弟妹几个和赵桓熙一张桌上用了饭。有徐念安镇着,徐墨秀对赵桓熙假以辞色了些。赵桓熙本就不是记仇的性子,很开心地与徐墨秀攀谈起来。 用过午饭,徐念安去向郑夫人辞行,赵桓熙还有些依依不舍:“这么快就回去啊?”他自幼被殷夫人看得紧,性格柔弱内向,基本上没什么朋友。徐墨秀不过依着徐念安的意思对他态度稍微好了些,说话逢迎些,他便乐不思蜀了。 徐念安瞄了眼自家弟弟平和表面下隐藏的嫌弃之意,对赵桓熙道:“路程远,早些回家,省得母亲担心。” 上马车之前,赵桓熙一再邀请徐墨秀去靖国公府玩,徐墨秀敷衍地应了,只不舍地看着自家长姐。 “今日便回书院去,不要耽误了功课。”徐念安叮嘱他。 徐墨秀沉稳点头,“你也要好好的。” 徐念安一笑,“我没事,放心吧。我已吩咐宝康,家里若有事,上靖国公府寻我,你安心读书,不要担心家里。” 姐弟俩在门前分别,徐念安在徐墨秀的目送下上了马车。 “真的现在就回去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马车都行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