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宛回头看着雅间房门关上,顿了顿,深吸口气,“微臣真正的身份,是崔原之女,当年侥幸躲过一劫,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魏瑾宜蓦地站起身,神色微变,“崔将军竟是女子?” 随后细细打量着崔小宛的眉眼,面上讶异转为欣赏,“不错,不错,本宫先前就觉得崔将军品性不似一般男子。” 她在桌旁踱了几步,突然想到一事,“本宫那表姐早都晓得了?” 长公主这话说的是聂灵嫣,恭王妃是先太后的胞姐,那聂灵嫣就是长公主的表姐,这点聂灵嫣在群里提过。 崔小宛点点头,此事无需隐瞒。 “她一直都知道。” 魏瑾宜啧了两声,“亏本宫当初还替她鸣不平,原来她早都知道,就本宫一人被蒙在鼓里。” 她说完这话,又回过身,垂眸看着座上的崔小宛,“你这是欺君的杀头之罪,就这么将把柄送到本宫手上?” 崔小宛抬眼看她,坦然自若,“纸是包不住火的,此事早晚要公之于众。” 倒不如现在就自己坦白,说不定长公主还能相助一把。 这也是刚刚群里讨论的结果。 “本宫的势力都在暗处,如今也无太多实权。” 魏瑾宜叹了一声,她想拿回魏家的皇位,却缺一个契机,“朝中有些大臣与本宫相熟,到时皇兄若是想以欺君的罪名将你下狱,这些人会替你进言。” 崔小宛听到这话,起身抱拳,“多谢长公主。” 魏瑾宜摇摇头,“等你真正渡过此次危机,再来谢本宫也不迟。” 就怕魏临知晓她身份后来阴的。 崔小宛心里也明白,郑重点头,眼看没别的要事,便朝魏瑾宜告退,出了雅间。 魏瑾宜点了些菜,在雅间里又留了半个时辰,才让湘兰去结账。 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之时,张立冬从她身旁经过,进了雅间收拾残羹,哐哐当当手脚还挺麻利。 魏瑾宜在雅间门口驻足,扭头盯着张立冬,随后敛下神色,从容下楼,待出了丰收街,才对湘兰吩咐道:“香满楼里边有个跛子店小二,你找人留意一下他,查查他的身世。” “是。” 湘兰点头应下,她先前在里头并未留意一个店小二,有些摸不清魏瑾宜的心思,“长公主,可是这个跑堂的有什么问题?” 魏瑾宜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她就是瞧着觉得这人眉眼有些熟悉,与母后有三分相像,但又不敢认。 “你照做便是了,莫问那么多。” 苦水巷。 许奉天挨着炭盆窝在角落,手脚都绑着绳子,嘴上哼着曲子,优哉游哉。 这么些天他也习惯了,前几日听说殷沉已死,这心里也有了盼头。 按理说,他也是被殷沉逼的,如今首恶已死,待崔将军带他到圣上跟前澄明事实,想必圣上也不会怪罪他。顶多挨一顿罚,他便能回乡了。 崔小宛从香满楼出来,直接去了旧宅子,进门便直奔许奉天所在的偏房。 许奉天正想换个姿势打个盹,忽然见门被推开,吓得身子一颤,嘴上哼着的曲子也变了调。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崔小宛,“崔将军,你吓死我了。” 前两日东方昀闯进来,还把张婶子绑了,以致他现在心里都有些怕,那人看着和和气气,实际可不是个善茬。 崔小宛到了许奉天跟前蹲下,“长话短说,殷沉死了,如今已威胁不了你,我就问你愿不愿替崔家作证?” 许奉天坐起身,点头如捣蒜,“这话我都等了几天了,是现在就进宫面圣?” 等他澄明事实,还要到圣上面前告崔将军一状,囚禁他这么多天,也该给他个交待。 “不是现在,但应该就这两日。” 她得把许奉天带到宣政殿去,在一众大臣面前将此事说清。 如果当年崔家的案子与狗皇帝有关,那些书信到了他手里,估计也已经被销毁了。那么许奉天就是唯一的证人。 想到这,她双眸隐隐浮上忧色。 一旁的许奉天拧了眉,“翻案是喜事,崔将军为何是这表情?” “你与殷沉的书信,估计已经没了。” “没了?怎么没的?” 许奉天坐直了上半身,盯了崔小宛半晌,又倚回墙角,“不过也没事,我手上还有其他书信,没放在一处。” 崔小宛语气淡淡,“许府已经被朝廷收回去,重新修葺过了。” 许奉天不慌不忙,努了努嘴,“崔将军,你将我鞋袜脱了。” ? “你的意思是其他书信在你袜子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