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佈栏上一片绿,正中间用图钉钉上一张a4大小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字和排名,正是上个礼拜期中考的成绩。 向晚没往佈告栏上看,一群人就衝到后头包围广司,广司倒也没被撞个正着,像是早已经有防备,身体一缩,逃了出来。 语文老师瞇了眼睛,随口问了句:「这次期中考的成绩?」 「对,陈老说要贴在后头。」广司搓了把鼻子说。 他长得高,剑眼浓眉,身材匀称,加上开朗性格,从分班以来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此时已经有看完成绩的同学跑了过来,圈住他的肩膀,大声嚷嚷:「老师你猜猜这次班上第一名是谁?」 猜成绩这事似乎是每个学生时期最令人头疼且兴奋的,无数个努力的夜晚,幻化成纸上眾多数字中的一个,轻飘飘,没什么重量。 向晚肩头一缩,只见广司热切的目光看过来了,说了:「是向晚。」 此时全班都往前探了,这是他们高二分班以来第一次的考试,无疑来说第一名都是令人好奇的。 坐在最前排的向晚和语文老师相对瞪眼,语文老师不看好向晚,这女子太柔弱了,身子乾瘪枯瘦,像花朵的茎,像木筷,一折就断。脸上眉目淡,透着点疏离感。 但摊在这班上同学的面前呢,也只好淡淡的说了:「哦,真厉害啊。」 向晚也不看语文老师,她就转头看着广司,稍微濡湿的眼框里没放什么感情。可很久的以后,古原和他坦承自己喜欢向晚时,说得就是眼睛,里面空洞的空白,却又任意由自己咨意填满。 广司被盯得莫名其秒,他搔了头,撇撇嘴,回座位去了。 方才安静的氛围变得零散,零碎。 语文老师扶着讲着站起来,她的身躯高体型厚重,看起来整个人松垮,衣服穿在她身上一如用力攀上脚踝吸血的水蛭,很紧绷。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还在转,语文课总是异常安静。长安高中是所理科闻名的学校,文科的课堂通常不被学生注重。这会教室里的人不是在拿着下节数学课的模拟习题试算,就是在和向晚一样,看着黑板发呆。 对,看着黑板发呆。 语文老师讲课太慢,杂乱无重点,这是长安里每届学生认证的。而像向晚这类数理擅长的同学,也不好意思透过语文老师口中了解李白、杜甫的世界,还是望着黑板发呆吧。 还能解解昨日夜晚解题眼睛痠胀的疼痛。 在学生时代,可以期待任何事物,但放学这个词,可以佔据大部分学生青葱岁月里的一部份期待。 长安高中外边有一条街,节比邻次的补习班打着大大小小的广告,什么升学第一名、没有第一志愿全额退费等等,目的就是吸引学生进门。 向晚老早挑选好的这家补习班,就在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小巷子,巷口有一家书店扎根在这。 这家补习班有着陈年老旧的斑驳黄墙,打着和其他补习班相似的小广告,可不同于另外几家,这补习班年年爆满,赢的不是师资,赢的是有直达五楼的电梯,和凉爽的冷气。 再过一个路口就要到补习班了,诺大的电梯里总是挤着彷彿下一秒就会满溢出来的人们。 老旧的电梯人一多就会晃,一边晃一边几哑几哑的叫。向晚站在最角落,双手用力攛紧衣服下摆,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成了一个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是最后一个走出电梯的,她不断用力张口吐气吸气,想要缓和不安的情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