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修剪着树木,视线都不敢往右侧的座位上看。 女佣轻手轻脚地把咖啡放到沈杳身侧的桌子上。他转过脸,阳光之下,沈杳那张漂亮的脸被照得温柔许多。 他低声道了谢,然后把杯子抬起来,轻抿了口。 苦涩感吹散了为数不多困意,沈杳又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他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书,耳边有盘旋着的鸟叫声。 太阳渐渐偏转,他原本挑了个完美的树荫位置,现在阳光直射下来,照在书页上,有些许刺眼。 沈杳习以为常,他不慌不忙地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再把书盖在了脸上。 这里的居住环境不错,比沈杳想得怡人许多。最好的是晏知行很忙,他一天就不到他几次,连吃饭都不在一起。 他的耳朵还算灵敏,忽然听到了不重不轻的脚步声。沈杳伸手抓住底部的书脊,细长的手指先被日光照亮,慢慢地向上把书拿开。 书挪开一点,他脸上的余晖就往上移一寸,连瞳仁都被照得像是融掉的松脂。 沈杳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最不可能在现在出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当即就扬起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晏知行站在几米之外,他身旁有一束芍药花,在风中摇曳着。他看向沈杳,淡淡地问道:“关殊问我有没有把你拿去喂鲨鱼。” 他这个表情、这个语气,沈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讲冷笑话。 第38章 运气 晏知行的生活规律,洗漱和早饭时间结束之后,他的安排永远是正襟危坐地在书房里看财经报。 翻阅到一半,陈双叩响了房门,拿着手机从门外走了进来,低声地提醒道:“关检察官。” 他和关殊一点也不熟,该处理的公事都已经处理完毕,关殊打电话过来是件非常无厘头的事情。 即便这样,晏知行还是神色不变地接过电话,冷淡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晏知行听到了那头拨弄打火机发出来的声音,他没忘记上次和关殊的争执,为数不多的耐心告罄准备挂断电话前,关殊终于开口了。 “你和沈杳在一起?”他的声音轻飘飘,听起来格外漫不经心,“他还活着吗?” 晏知行表情没什么起伏,他放下手中的财经报,抬起头往书房右侧的玻璃望去,碧蓝云天底下就是风景秀丽的小花园。 他知道沈杳的生活习惯。每天早晨,沈杳都会坐在花园里看书。 晏知行收回视线,第一次和关殊因为公事碰面时,明明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顺利,他们交谈时却像蕴藏着风暴,天生就不太和。 他对关殊没有什么好印象,再一次从关殊嘴里听到沈杳的名字,他眼前瞬间浮现出当时宴会上的画面。 沈杳狼狈的样子,凌乱的头发,不停起伏着的胸腔,还有通红的眼眶。脆弱的脖颈上,指印深深地留在上面。 平日里沈杳牙尖嘴利,在他面前都不吃一点亏,却被关殊欺负成这个惨样。 晏知行的喉结滚动下,心情有些微妙轻微的不快,他神色冷淡地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 “当然不关我的事情,毕竟你和沈杳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关殊冷笑了声,接下来的话语中还带上了点不知所云的警告,“我打电话过来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把他丢去喂鲨鱼,他是我要亲手丢进海里的人,你别横插一脚。” 关殊说完这堆话,电话就只剩下忙音。晏知行走到窗前,低头往下看。原本在看书的沈杳已经开始睡觉,连肩膀上立了一只小黄鸟都不知道。 晏知行站在窗边静站了一会,转身打开门坐上电梯,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是吗?”沈杳拿起身边的咖啡,他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轻轻松松地开着玩笑道,“那麻烦你通知一下关殊,告诉他我还活得挺惬意。” 沈杳确信关殊并不可能会告诉晏知行真相,他不会把他们之间隐秘的关系暴露出来。 他太了解关殊,关殊会这样做甚至在他意料之中,他甚至能想象出关殊在电话里的语气。 沈杳明知自己失联那么久,关殊迟早会有坐不住的那一天。他有许多办法能联系到关殊,可是他偏不,他故意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