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仪器,磁盘……能拆的都被放置在了推车上。 而不能带走的…… 只剩下还关在防护玻璃里的“实验体”了。 * 广播发出沙拉沙拉的声响,那人说了很多话,但都没什么听的必要。 线路在发出“噼啪”爆裂声,塑胶燃烧的气味不算好闻——其实没有非得烧毁的必要,但心头的烦躁和暴怒几乎难以压制,只能通过这种手段宣泄出来。 烧干净就好了,把整栋建筑一起烧光才好。 目及之处,皆是火海。 心脏在胸腔里激烈地狂跳不止,每一次鼓胀收缩,都像是在将某种漆黑的物质泵进身体的每一根血管和神经中。 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就现在,立刻,马上。 然而现实却是,他的身边只有摇曳的烈火。 啊不,还有一些恼人的爬虫。 有研究员崩溃地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翻滚哭嚎,嘴里不住地嚷着“数据”、“没了”,悲恸哀切,像是要将心头血都嘶吼出来一般——但林暮晃只觉得他太吵闹。 二者的距离越来越近,研究员突然歇斯底里地扑向他,涕泪四流,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杀了我吧,我一辈子的心血都被你毁了,这是人类的希望,我的希望,我最珍贵的孩子……你杀了我吧!” 他的唇角没有笑意地勾了勾:“杀了你?可以啊,那……你把千葵还给我吧?” 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悦耳的电子女音响了起来:“虹膜验证通过。” 在一片吵闹和嘈杂中,唯有机械产物不受任何干扰,兀自保持着积极欢欣的语气。 电梯的门,打开了。 严雪卿欲言又止:“我是说,嗯,那个,阿晃……拿到虹膜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没、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他都求你放过他了……” 她的目光带了点畏惧和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少年漠然道:“他们在带走千葵的时候,千葵肯定也是不想的——哀求有用吗?” 一报还一报而已。 今天是多寻常的一个普通日子,在他死皮赖脸的要求下,她穿了情侣款的羽绒服出来,涂了玫瑰味的润唇膏。 他很喜欢这一套衣服,因为衣摆上的小兔子顶着两团可爱的腮红,懵懵懂懂的,很像她。 见面后,两人一起吃饭,又去咖啡店买奶茶,到这里为止,都跟以往的约会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留下了一句“我很快回来”,他让女朋友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食言的代价就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地碎开的手机零件。 内心窜动的毁灭感并不算陌生,事实上,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徘徊,但是…… 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下来了。 ——因为,千葵在身边。 每次生起这种感觉的时候,只要把少女拥入怀中就好了。 拥抱,亲吻,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她的存在——那股能将万事万物焚毁殆尽的汹涌戾气,落在她身上时,却化为了小狗得寸进尺的撒娇和没完没了的欺负。 真奇怪啊。 明明是那么脆弱的身体——他单手就能控制住的细弱手腕,毫无抵抗力的纤细脖颈,没有一处能压制住他的资本,为什么可以无所畏惧到这种地步。 并非不知道他的本性,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