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哄吧,正想着,听人道:“太子来了。” 这日尚书令不在,便由虞行束率户部众人迎接太子。 “虞大人请起。”虞行束被扶起,看见眼前俊雅青年,不由再次感慨皇室出众的容颜。 太子云珩,身高八尺有余,头戴白玉束冠,身着银灰锦袍,劲瘦腰间系着白玉扣带,垂挂着的是金玉环佩。 周身浮动着沁人淡香,贵气不失随和,相貌英挺,却也不乏儒雅书卷气。 虞行束想起出府前与女儿的对话,心道太子怎么可能发起战事呢?小姑娘家就是容易被噩梦吓到。 “诸位大臣尽管忙碌,孤只随意看看。”云珩移目扫过眼前众人,唇畔噙着一丝温和的笑。 “是。” 他果真只是随意翻看,停了小半个时辰就走了。 人走了,户部诸位纷纷谈论起来,无外乎是些夸赞的言辞,虞行束在这种事上从不做特立独行之人,跟着赞叹几句。 有人问:“太子翻看的是什么文书?” “是近些年与周边小国的封赏。” “看这些做什么?” 众人皆是不懂。 而那厢马车缓慢驶离户部官署,云珩单手支额,眼眸微合,另一手规律地在矮桌上点着,随行的幕僚低声问道:“太子可是有心事?” 云珩睁眼,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意味难明弧光,道:“左先生也是看了礼部与户部的文书的,以为如何?” 左伶夷眸光闪动,好半晌才微声道:“邻邦俯首进贡,我朝给予封赏,尽显大国风范。” 暖风袭入,掀开了车帘一角,嘈杂的叫卖声传入车厢。 云珩目光移到马车窗外,只见外面百姓络绎不绝,飞檐翘角的酒楼前,旌旗高扬。 左伶夷跟着看去,静默片刻,声音放得极轻,“说是封赏,可对艽氏之类的邻邦,朝廷给的金银远超进贡来的珠宝,长此以往,虎狼之心无异于沟壑之欲。近年来边境屡遭劫掠,若是……” 云珩忽地高声喊停。 左伶夷的话与马车一同停下,顺着云珩视线望去,路边是一个简陋的摊子。 摊子上除了笔墨和被镇纸压着的宣纸,尚有一筒竹签,几块龟壳,以及一串铜板。摊主头戴方巾,眼珠子转来转去,瞧见云珩下了马车走来,双目一亮,急忙端坐好。 左伶夷看着云珩坐在摊前,转向那“消灾解梦除厄算命”的牌子,问:“殿下何时信这些了?” 侍卫平江目不斜视,上前立在云珩身后。 “先生可解梦?” 摊主抚须,仰着下巴故作神秘道:“蛟龙飞涧,白虎跃崖,佛祖垂首望世间,蜉蝣一日即百年。公子若是信,老朽便能为君排忧,若是不信,只当是老叟胡言罢。” 云珩失笑,“自是信的。” “公子请说。” 云珩右手指尖摩挲着,敛眸缓声道 :“在下近日时常做梦,最该藏于心底的……冲动,反复被一人窥见。” “是男是女?” “是一女子。” 摊主眯眼一笑,请云珩题字。 褪了色的破旧红漆狼毫被如玉指骨提起,如染上仙气一般,鸾翔凤翥间,宣纸上留下一字。 摊主淡然坐着,直待云珩落笔才将纸张捡起来看,只见宣纸上留有一力透纸背的“云”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