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信寄出去后没了下文,没收到家里的回信,他也就淡了心思,再加上门下省的工作实在繁忙,他也就将那件事抛之脑后。 此刻看着沈卓那真心为他一家感到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为自己之前的隐瞒感到有些心虚愧疚,凑近对方掩口低声道。 “听贤弟这么一说,愚兄才想起前段间发生的一件事。” 说完太子托他代口的信的事后,何昌逸才态度诚恳的道歉。 “因事关机密,愚兄才没有告诉贤弟,倒是连累贤弟为愚兄一家如此操心劳神。” 被何昌逸话中透露出的信息给惊到一时回不过神的沈卓闻言,赶紧回道。 “昌逸兄不必觉得抱歉,这件事的确不宜对任何人透露,昌逸兄竟然告诉我,这份信任,我感激还来不及,就怕会给昌逸兄造成麻烦。” 何昌逸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听到他这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你的猜测应该没错,那些人可能就是我父亲隐藏的势力,既然我父亲已经做出选择,他们都已经知道,而且决定要追随我父亲,这件事也就不那么机密了,只是仍然不便公开透露出去而已。” 沈卓想想,也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才稍感放心,放下对于自己可能听到一个不得了的秘密的担心后,他又忍不住想到那个秘密的内容。 端起面前的茶杯,大口的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沈卓才感到自己被刺激得心潮澎拜的情绪,稍平缓了一些。 “是啊,这件事肯定不便公开,而且是一直都不能公开。” 公开了会让当今承受许多非议,并且是被那些本就对当今憋了一肚子火的言官,站在大义角度,进行各种口诛笔伐。 何昌逸点头,用手揉了把脸道。 “是啊,本来我挺支持这件事的,当初还顺便劝了下我父亲,让他不必顾虑我,可是如今听说这件事已经落实,我这心里,怎么反倒变得矛盾了呢,唉!” 沈卓可以大概猜到他此刻为何会感到矛盾,毕竟前瑞王已经年近六旬,这个年龄竟然选择冒险出海,很有可能会一去不回。 “昌逸兄若是不放心,不妨向上官请一段时间的假,回去见见令尊?” 何昌逸有些心动,也有些犹虑。 “可是京中离合城的路途如此遥远,就怕等我赶回去,父亲已然离开。” 这的确是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想必他的家人也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出现。 正当何昌逸还在考虑,要不是联系一下那些将要追随他父亲,肯定会去与他父亲汇合的人家联系,他却先接到御书房的召见。 在门下省的部分听到些风声的同僚担忧的目光中,何昌逸再次来到御书房,得到太子殿下亲切却又不失分寸的亲自招待。 “抱歉,这段时间太忙,都忘了叫昌逸堂兄过来,谈谈瑞王伯的事情。” 何昌逸闻言,赶紧表示不敢当,何殊笑着道。 “昌逸堂兄不必拘谨,瑞王伯带着在合城的一些故交,已于十余天前,抵达临海府的定海水师,为了保证瑞王伯他们乘船出海去异域,不会出现不适现象,孤会先安排他们在那里进行一段适应训练。” 何昌逸顿觉惊喜不已,这也正是他在意识到父亲已经登应宫中计划后,会感到矛盾的一个关键点。 “多谢殿下考虑周到,家父已然年迈,臣正为此感到放心不下。” 何殊摆摆手道,“瑞王伯也是孤的长辈,此乃应有之义,虽然大安的船队每年都会途经幕浮岛,哦,幕浮岛正是瑞王伯选定的那个岛,但是毕竟相隔甚远,交通不便,昌逸堂兄可要去临海见见瑞王伯?” 大安的造船技术虽能力压诸国,但是受当前的时代技术与环境的限制,船上的生活条件肯定好不到哪去。 何况瑞王又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此次出海,再回大安的可能微乎其微。 或者说,除非是白忙活一场,计划失败,没能成事,瑞王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活着回来。 可是何殊既然决定做这件事,又进行各种尽量周围的布局,肯定不会允许这件事失败。 如此一来,除非何昌逸选择放弃自己在大安的前程,否则他还能再见瑞王的可能实在不大。 将心比心,何殊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趁此机会去与父兄家人团聚一段时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