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在这片千年以前就存在的大陆算不上久远。但他就这样,根基薄弱的化作飘萍存在了叁百七十八年。 可如今,蛮夷以细瘦沉为首,一直骚扰西北,这是一块心病。现在细瘦沉在西北踪迹不明,更不知生死,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在暗,温远在明,这样的局势只会让西北变得危机四伏。也许她没死,正藏在那高高的沙丘上,与吃人的畜生为伴,就等有一日杀了温远报仇。 他要是逃得远远的便好,一个在南燕,另一个在西北,怎么也叨不着的。可现在温远要去西北监工修渠,这份未知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根横在暗处的冷箭。 荀燕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什么叫驱祸避邪,是绝对不许他去的。 他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着道:“你怕不是疯了!你连提剑都费劲,还妄想回去?等那恶婆娘把你扒了吃干抹净么!” 荀燕的脾气直来直去,从来都是弯不成温远柔和的脾气,他们自小相识,二人一起长大的,温远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反而一笑,轻声道:“燕儿,我们总是要长大的。” “什么长大不长大!”荀燕话落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房里踱步,温远的好脾气让他更烦躁了,心中似有一团无名的火不知往哪撒去。 他看着温远带着绵绵笑意的脸,把气憋了回去,说话不禁有些低落:“西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们一起长大,难道你觉得我笨,比不上江俞么?” 温远也不懂了,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那句贬低让他的好颜色立刻变了,他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的脾气,你要是知道后一定会跟着我去的。” 窗棂外的一片阳光洒进来,荀燕的脸都沉在暖阳中,被晒的有些燥热,于是他偏过头倚在墙上的阴影里,显得有些郁闷。 “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去?我们不是朋友么,你是怕我拖累你......” 温远深深望了他一眼,他上前迈了一步,想和小时候那样握住他的手,安抚荀燕的不安。可不知怎的,温远有些害怕,荀燕会推开他。 所以那双手,最终落在荀燕的胳膊上,荀燕还是偏着头,温远一手扳过他的下颌,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得说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西北恶劣,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 温远的眼瞳,黑得深沉,现在满眼都正装着他,像一波溪水,把他这艘小舟轻轻托起。 “你不想我吃苦,可我更怕每天为你担惊受怕。”他说完,又欲盖弥彰地喊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荀燕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里了,差不多要吼得半个江府都能听见,那一面就有荀双听到。 “什么朋友?”荀双推门而入。 哥哥和温远的姿势属实是有些不雅的,温远把哥哥抵在墙面,他们挨得极近,是二人之间再也容不下第叁个人的距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