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孟清歌接过鬼伏递来的纸笔,亲手写了封家书,接着用蜡封好后,便託鬼伏派人送往孟文旭手中。 鬼伏喊来右护法犽,令他务必亲自交到孟文旭手里。 「遵命。」犽面无表情应下,转瞬便消失在眾人眼里。 「何时出发?」鬼伏问。 孟清歌低眸想了想,「事不宜迟,明天就走。」 她只想赶紧完事,回去找皇兄。 听罢,鬼伏頷首。「本座这就去让人准备行囊,你且好生休息。」 「多谢。」孟清歌一扫先前尷尬,礼貌一笑。 这一路少了大澜皇室的庇护,有赤月楼当靠山也不错,只难为鬼伏辛苦创建了赤月楼,而她靠着前世的关係捡了个大便宜,瞬间就成了楼主母亲。 定下了今后的目标,眾人便各自散去。 折腾了那么久,回房后孟清歌饭也没用就睡下了。 赤月楼,御书房内。 鬼伏正着手安排南下的准备事宜,楼月就这么悄声无息地进入书房,默默立在书案前。 「何事?」鬼伏连个正眼也没给他,兀自翻看手里文件。 楼月踌躇不决,支支吾吾许久,方才问道:「主上这是要扔下赤月楼吗?」 鬼伏闻言眉宇一蹙,抖了抖手中那叠纸。「愚蠢的问题。」 「属下愚钝。」楼月身子一颤,「属下只是害怕主上离开我等。」 「呵,害怕?」鬼伏冷笑出声:「本座记得,你看不起半妖吧?」 「主上!」楼月拔高音量,「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面目惊恐道:「绝无此事。」 他的确看不起半妖,但他从未看不起主上,虽说主上是半妖的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衝击,但他无比嚮往主上的强大,也心甘情愿臣服于他、效忠他。 鬼伏睇着跪在地上的楼月,良久才道:「罢了。」 楼月不明所以,迟迟不敢起身。 「你的忠诚本座看在眼里,本座不在期间,赤月楼就交由你和犽打理。」 鬼伏的话对楼月来说就像是神的福音,他充满感激地抬起头,哽咽着:「多谢主上!」 谢过后,楼月这才慢慢爬起来。 「吴姬那,你盯紧点。」鬼伏冷冽道。 「是。」提起这事,楼月不由正了正色,亦是满脸肃穆。 啪! 鬼伏将文件仍在桌上,一手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并支着下巴,另一手的食指则规律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噠噠作响。 「不取本座性命,她誓不甘休,是以此次南下她必会伺机而动,你且派人盯紧了,随时向本座汇报她的动向。」 「属下领命。」楼月恭敬抱拳。 「这次……」鬼伏垂眸呢喃,敛下那长如蝶翼的睫毛,掩去眸底狂啸的嗜杀与冷意。 待楼月告退后,再抬眸时,他的眼中只写满了坚定。 「本座不会再心慈手软。」 远方的天际传来轰隆几声,风吹得窗子摇摆不定,先是零星几点雨滴打在窗櫺上,紧接便是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哗啦啦——」 屋内温暖的烛火在风中摇曳闪烁几下后便彻底黯淡下去,昏暗的书房中,徒留一双泛着血光的眼楮直视前方,彷彿蜇伏在黑暗中锁定猎物的黑豹。 这雨,下了一夜。 *** 翌日,雨过天晴。天边泛起了抹鱼肚白,昨晚那场大雨洗涤了天地,而今静謐的只闻鸟啼,好似过客。孟清歌卯时便起,简单一番洗漱后便等着鬼伏等人过来。 她本就两手空空的来,没什么行囊,该准备的鬼伏都交代下去了,她只需等待便是。 最先来的是鬼伏,他依旧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唯有在和孟清歌说话时语气会稍作柔缓。 「睡得可还好?」鬼伏双手抱胸,靠在墙边问。 「劳你掛心,还不错。」孟清歌回答。 「嗯。」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孟清歌也不觉尷尬,就那样静静坐在桌前,眼观鼻鼻观心的。 倒是向来冷漠惯了的鬼伏,此刻默默观察着孟清歌的模样,似是想从她的身上看到什么。 感受到他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孟清歌啟唇问:「你能不能同我说说,我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问题鬼伏听了身子一顿,抿了抿薄唇后眉宇轻轻蹙起。他默了好一阵子,直到孟清歌以为他不愿回答时,他才说:「不清楚。」 嗯?孟清歌微愣。 就听鬼伏娓娓道来:「本座降生时,你便歿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