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此时低沉的氛围, 两人谁都不曾在意。 骆清流被她仰头逼视着,不得不开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怎么会是添乱……谢千户是因为习惯了揽责上身,为同伴断后, 而谢夫人则是为了咱们能够没有心里负担的逃走,才这样说。” “果然……”隋瑛催促, “那还等什么, 回去啊。” 骆清流:“……” “虽然不至于添乱, 但谢千户自顾不暇, 你我只能自求多福。”他低头看她, “你明白不明白,回头的路, 很有可能是条死路。” “那你逃吧, 我回去,我不可能扔下小嘉逃跑。”隋瑛说着想要下马, 但缰绳在骆清流两只手里攥着。 她被困在他双臂之间, 且他没有松手的意图。 隋瑛解释, “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生死攸关的大事儿,我能够理解。” “你能够理解?你理解什么?”这般形势下,骆清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憋屈,“谢千户昨日才救我一命,你当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我犹豫,只是怕自己没本事保护你,而你当我贪生怕死?” 正如谢揽所言,他如今的确是欠缺了勇气,但骨气始终是在的。 且方才目睹了谢揽一夫当关的气概,令他因对人生失望而凉了一大半的血,又蠢蠢欲动的燃烧起来。 但他若也选择回去,隋瑛是绝对不会逃走了。 连谢揽都没信心护住冯嘉幼,他又哪有自信能够保护好隋瑛? 而隋瑛蓦地愣住,睁大一双眼睛又惊又疑地望着他。 换成平时,骆清流说出这番话之后,可能会想要抽自己嘴巴。 但眼下面对着九死一生的局面,还管那么多作甚。 …… 此刻的城门内外。 冯嘉幼的双眼正忙着在谢揽身上找伤口。 从左肩直到前胸,那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看着是最吓人的,但冯嘉幼知道,这仍属于外伤的范围。 按照谢揽讲给她的那些武学知识,她猜他八成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像韩沉这般剑道高手,一剑砍下,将谢揽的家传苗刀都给砍断了,砍在谢揽的肩胛骨上,足以震断他的肋骨,损伤他的脏腑。 冯嘉幼平时连被针扎下手指都忍不了,无法想象他此刻究竟有多疼。 她又看向地上陷入昏厥的韩沉,两个手腕垂落之处,也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即使能救回来,不成残废,往后估摸着也无法再继续握剑…… 但她明白谢揽已经尽力了,不然他不可能伤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回头的路上,冯嘉幼多少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 知道谢揽不会为了保全自身,而砍下韩沉的头颅。 也知道他还考虑到了韩沉是解决当下时局的关键,若是死了,她企盼平息战火的心愿将会落空。 冯嘉幼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抱怨她从未说过喜欢和爱慕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说喜欢不难,但谈爱似乎差了点。 此刻冯嘉幼扪心自问,若他不值得自己去爱,这世上究竟还有谁值得? 当这个念头占据她的头脑时,她好像忘记了眼下的处境,立刻翻身下马,朝他跑了过去。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