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落在冯嘉幼身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认真检视:“有没有受伤?” 冯嘉幼惊魂未定:“你去哪儿了啊?再晚一步,我们估摸着都要被你朋友给杀了!” 她现在后悔的不行,就该提前告诉李似修他们,好有个准备。 不过看这些贼人的武功,提前告诉了也没有太大用处。 听出她语气里有责怪的意思,谢揽解释:“前边放冷箭的才是韩沉的人,已经被我赶走了。后面这伙不认识,是有人借机生事。” “少主!” 云飞跑来,惭愧着正要请罪,谢揽见他手臂上的血口子:“不怪你,这群人难对付得很,幸好是冲着李似修来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冯嘉幼不解:“冲着李似修?” “对,掳你之人擅轻功,若真想掳你走,应该先将你打晕再扛走,你挣扎会拖慢他的速度。但他想让你喊出声,提醒李似修你被抓了,随后云飞被绊住,李似修只能让他的贴身护卫去救你。” 谢揽赶来时,在高处看的一清二楚,“他们等的正是这一刻,负责刺杀李似修的人武功不差我太远,先前一直躲于暗处,只为给他致命一击。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方才必死。” 赶的匆忙,那一刀他是以蛮力强行接的内力,手臂这会儿还有些发颤,许是伤到了经脉。 但他必须接,绝对不能让李似修在这种情况下死了。 冯嘉幼深吸了口气,李似修到底挡了谁的路,对方短时间内这样疯狂,不计后果的非得杀他? 她也忍不住看了谢揽一眼,发现他平时冲动妄为,可在这种危急关头,脑筋似乎转的比谁都快,且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 她先前认为的不错,男人果然还是在擅长的领域最有魅力,最能令人心动。 “咱们回去。”谢揽想去捡了那柄被他打落的弯刀。 等他们回到府衙门口时,淮安府赵同知已经带了大队人赶了出来,正在边抹冷汗边给李似修赔不是,诉说江南盐枭猖獗,奈何人手不够云云。 地上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大多是秦硕的护卫和府衙的衙役,只有五个黑衣人,掀开面罩也认不出是谁。 秦家的女眷吓昏过去的都有,一行人赶紧进了府衙休息。 等人走了之后,谢揽上前捡了这柄双刃弯刀。 …… 赵同知将谢揽夫妻俩安排在东厢,与李似修挨的较近。 谢揽趴在桌面上,一直在研究手里的双刃弯刀,总觉得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来。 冯嘉幼坐在他对面,茶杯“铛铛”敲着桌面,也在认真想事情。 门外姜平敲门:“谢千户,我家大人请您出来院中,他想向您当面道谢。” “用不着。”谢揽无心理会,“他救我夫人,我救他,扯平了。” “但是……” 冯嘉幼推他一下:“夫君,咱们出去,我有话想和他说。” 谢揽不乐意:“都说扯平了,你也没必要去谢他。真要论一论,是他该给你道歉才对,你被抓都是因为他。” “有其他事儿。”冯嘉幼起身拽着他走,“你过去帮忙守着,不要让人偷听。” 谢揽只能起身随她出门。 东厢的小院里,李似修站在一片竹景前,目望两人一起过来,对他行礼问安。 尚未开口,谢揽先笑了一声:“李大人今晚吓到了吧?” 他身上溅了血,方才沐浴过,换了新的衣裳,衣摆上却干干净净,八成是静不下来写不了字。 李似修大方承认:“命悬一线,说不怕未免虚伪。” 冯嘉幼问:“李大人对这帮凶徒来历,有没有什么想法?” “不是那姓陈的和尚?”李似修原本只是起了疑心,她既这样问,那便不是,“还真是借机来刺杀我的。” 冯嘉幼四下环顾,又看一眼谢揽。 谢揽道:“可以放心说话。” 冯嘉幼才道:“我有一些尚不成熟的想法,但总觉得应该说出来提醒一下大人,又怕会惹大人更为烦心……” 李似修道:“谢夫人但说无妨。” 冯嘉幼再三犹豫:“我怀疑这两次刺杀您的人是秦硕秦大人,不知您对他的信任有几分?” 此话一出,李似修先是微微怔,旋即脸上罕见的流露出惊慌之色。 他知她善于推敲,也知她谨慎,她口中不成熟的想法,八成会贴近真相。 莫说他,谢揽也稍楞了一下:“秦大人?” 李似修半响没能恢复平静:“愿闻其详。” 冯嘉幼道:“首先是很惯常的推测,是秦大人请您中途下船来的淮安,您的行踪他最清楚。他还知道您曾求娶我之事,以求我夫君保护为名,将我也引来淮安。至于引我来的原因,就是像刚才那样,判断您会派贴身护卫来救我,给杀手可乘之机。” 唯一算漏掉的,是没料到谢揽能强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