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掌,真是好一个正人君子,居然是为了严格遵守规定。 他等我说完,冷静了,一字一句重新开口,“我没带身份证,所以如果不直接进电梯间,会被人拦,没法送你上来。” 我听傻了,我眨眨眼,这么你看我我看你,静默了半天。 “你还真是正人君子啊。” 感情还是我歪心思了,人家压根就是打算送我到了就走。 我无语极了,有点说不动了,头晕想去洗手间。 一个转身,差点被自己绊倒,他手快进来扶我,我站稳了赶紧推开他,“哎哟您老快跟我保持距离,我可没那个装醉的意思,我是难受想去洗个澡。” 别再坏了大哥的名声,我完全没了兴致。 我把鞋甩在门口,把包和外衣随便一搁,看他还没有走的意思,“你再不走我可脱衣服了。” 他把门关上,皱眉,“醉着别洗澡了,洗个漱睡觉吧。” “你管得还真多。” 我也烦了,没管他,直接甩门进了浴室。 常年应酬加独居,喝多了不泡澡的习惯就像我喝得再大也能装没事一样,已经成了我的“职业技能”,肌肉记忆。 大概就像他坚持的原则那么多,局上的人都有自己一套规矩。 好比说我,我知道在外人面前不喝大,任何时候都不失态。 比如越是生人的局,越要常出去醒酒。 比如有人送你回家能婉拒则婉拒,不能婉拒的,到路口不到小区,到小区不到楼下,到楼下不到楼上,到楼上的三米内不开门,请他先走。 比如喝多了淋雨不泡澡。 比如相信直觉。 觉得安全的环境不一定百分百安全,但觉得不安的时候一定是不可信的环境。 直觉帮了我很多次,包括那次他救我。 但是直觉里的他,太安全了。 不是没有诱惑力的那种安全,而是知道他不会做什么的那种安全,于是所有的规矩和本能,都没把他算在内。 他可以看我喝大,还可以送我回家,现在都能带我来开房了,因为反正你看,同他比起来你可能还更危险些。 我把水温调低些站在淋浴下,脑子里过着跟他的种种交集。他近来言行的矛盾制造了越来越多困惑,比如昨天和今天,比如现在和过去,都不一样,他的轮廓逐渐模糊起来,失去逻辑,我不再能明确地刻画出他的形象,尤其是他内在的颜色,那与我之前简易的想象有了一丝对撞的裂痕。 也或许此刻的模糊才是真正的清晰,而我此前的自以为不过是一种美化的理想。 只是他依然诱人如夏娃果实般,邀请人遐想,又却步于禁忌,他越是克制越有颜色,越贵重,越是疏离越引人攀附。 只是他修的怕是神仙道,哪是我等凡人随便肖想明白的。 就像我此刻,跟那号狼狈得只能冲冷水澡的色胚别无二致。 我简单冲了一下,精神了很多,他大概已经走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关了水站在浴缸里擦身体,发梢有水滴顺着后背一路下行,冬天泛着冷硬的室温下,引得我打了个颤。 浴缸对面有一整面落地的镜子,我裹上浴巾看着镜子里的身体,太阳穴突地一跳。 我站上浴缸的边沿,一手扯开浴巾,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自己。抬起左手,沿着腰线滑到另一侧,在腰上掐了一把。肚子跟着收缩,我挺了挺背站直了些,隐约看到肋骨的形态,我沿着腰往上一根根数过去。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它们在我呼吸间起伏,护佑着我的氧气,不知为何看起来却很脆弱。 顶灯投映出两道阴影,我手停下来,在阴影边缘描摹,然后伸手握上去稍用力地掐了一把,我闭眼片刻,肩膀一缩轻微地发起抖来。 浴巾被我掉在地上,镜面水汽氤氲,我忽然觉得脑中醉意重新造访,瞬间将我重置于最酣畅快意的时刻,思绪自由,世间美好,眼前皆是快乐。 我闭着眼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