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感觉到自己神志在某一刻断线。 直到再次看见千岛夏站在玄关,拿着一束黄玫瑰,问他,“悠仁,早上的事,我很抱歉。请不要生气。” 他好像脱了力,神魂出窍,砰地一声砸在了千岛夏面前,坐在了玄关的台阶上。 终于忍不住捂住了脸,手心里的泪沾了一脸,克制的哭声和千岛夏的安慰声混在一起,满心无力的悲鸣。 千岛夏死了,他终于明白了。 三 千岛夏的葬礼是在正午时分举行,虎杖悠仁最后还是赶上了,和伏黑惠以及钉崎野蔷薇站在并不靠前的位置,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张黑白照被摆在台子上,被黄白相间的花朵簇拥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来参加葬礼的他们。 失去了颜色的瞳孔在画面上只剩下单薄的线条,虎杖悠仁在诸多的悲哀之中寻求到了微弱的自我安慰,至少,他还能拥有那双眼睛最开始的样子,黑白色无法勾勒出停留在他家中的千岛夏十分之一的灵魂。 葬礼是肃穆且悲痛的。 只是虎杖悠仁等到耳边的声音化作风淡去,内心止不住的难受却被渐渐掩盖,他无法控制地去想,千岛夏现在应该在干什么。 “你受伤了?”伏黑惠看着虎杖悠仁手臂上细小一片的红色伤口。 “啊...今天早上不小心把镜子打碎了。”为了不让千岛夏意识到,或者说不让自己意识到事实的残酷,他砸碎了家里所有的镜子,而且,他意外在这种近乎自残的行径里寻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伤口是千岛夏替他包好的,以至于他在参加千岛夏的葬礼时,手臂的伤发痒或是发疼,都会令他想起家里存在的人,根本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感到不舍。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节哀顺变。”伏黑惠拍了拍他的肩膀。 “中午一起吃饭吧。”与此同时,钉崎野蔷薇的话脱口而出,她回过神,立刻瞪了一眼伏黑惠,背过脸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我以为你的意思是找机会安慰这个家伙!” “哪有人像你这样直接开口的?”伏黑惠木着脸吐槽,“基本礼貌都不会吗?” 所以两个人压根没有默契之说。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坐在了间中式餐馆里,伏黑惠慢条斯理地解决自己的那碗面,钉崎野蔷薇豪迈地点了不少新鲜菜色,胃口大开,只有虎杖悠仁对着一碟干烧虾仁发呆,两个人说了不少话,轮到他时只剩下了几个简短的音节,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饿吗?”钉崎野蔷薇开口问他,“再难过也要吃饭的,千岛前辈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么对自己。” 千岛夏的名字忽然就点醒了他。 不等伏黑惠两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招呼了人打包了几个菜,撂下话和钱,“我还有事,先走了。”在两人还在不明就里的时候从店里冲了出去。 他的事,是留在家里的千岛夏。 在他不在的时候,千岛夏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脚尖前刚好落了一簇光,从屋子里拉拢的窗帘里透出来的,指着她,一寸寸地挪着,一直挪到了远处,才听见了大门口传来钥匙转动锁喉的声音,她好像被打开了开关的人偶,终于有了知觉,眼底散乱的光渐渐汇拢,迎向开门回来的少年,“悠仁,你回来了?” 那一瞬间,虎杖悠仁神思恍惚,他错将已经死去的人当作未来永恒的归宿。 “你去哪了?”千岛夏看他提着的大大小小的包裹,有些好奇。 “我...”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给你买吃的去了。” “吃的?这么多?” “还租了些碟片,拿来打发时间。” 千岛夏看着堆积在纸袋里的光盘,有些困惑,“这么多,得看到什么时候?” “总能看完的。”虎杖悠仁松了口气,心里想的却是她如果一直留下来,这些恐怕也是不够看的。 他并没有将千岛夏当作真正死去的人看待,拉着她就在矮几旁坐下一块吃饭。 这顿饭吃得并不艰难,虎杖悠仁看着千岛夏安然无恙地坐下,只觉得自己满心都被填得实在,半分失落也不见,要是以后都这样过下去,哪怕对着的是诅咒,他也心甘情愿。 想着就露出了几分笑意,看着有些傻气,余光瞥见千岛夏放下了筷子,“你吃饱了?” “嗯。”轻飘飘一声,“嘴里味道淡,没什么胃口。”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宫保鸡丁,皱眉尝了一口,垂下眼睛扯着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