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山上回到宾馆,薛京刷开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行李箱内折迭成豆腐块的所有衣服全都倒在床上摊平。 那天下飞机时被穿过的阿玛尼套装首先被pass,他不想让哈月觉得他寒酸到只有一套见人的衣服。 上山时穿的几件始祖鸟也被扔到地毯上,这牌子户外感太强,即便最近目标用户下沉,开始吸引了很多跟风的年轻男女,但他唯恐哈月笑他成了“出门不穿鸟一天路白走”的油腻大叔。 排除法令薛京最终的选择局限于一件曾经在国外vintage店内淘来的飞行员皮衣,和一条李维斯的宽松牛仔裤上。 可当他把这身衣服套上在身上,又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像是蓟城胡同里骑哈雷耍帅的街溜子。 “啧。”他对着镜子反复理了理领口,又看了看脚上的切尔西,简直不知道几天前打包时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会是觉得人到了西北就得穿得像个牛仔一样吧? 该带几套Lemaire的,起码每次新书见面会时,他低调严谨的穿搭广受好评,不管书的内容怎样,他的外貌看起来都是和学识匹配的。 下楼找地方买衣服已经来不及了,绥城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有集合买手店的城市。 要是把鞋换了呢?会不会好些,他行李箱里还有一件净版的T恤,勉强能把整身搭配的骚气盖一盖。 就这么在酒店里花两个小时反复调整自己的衣着,最后反倒在约定时间连头发都没吹干。 六点四十五,薛京匆匆按下电梯,他习惯在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到达预定地,这是修养问题,并不是刻意为了早几分钟见到他的前女友。 关于他分明可以先走到马路对面的餐厅内坐下来等,但还是站在了酒店楼下那天分开的位置等,薛京暂时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为这种自找苦吃的行为开脱。 大概率就是不安吧,即便哈月跟他敲定了一起吃饭的细节,薛京内心仍然有一部分怀疑她可能会突然放他鸽子。 就像以前她在那两年内也跟自己说过很多次,是真的爱他,最后还是和他轻易分手了一样。 灾难性的旧恋情使人变得敏感多疑。 站在路上丢人和坐在餐厅丢人,怎么想还是站在路上会好一点,起码暂时过路的行人并不会注意到他到底在原地等了多久。 好在人可以不爱但绝不能不吃饭,缺爱可活不吃得死,今天哈月没有失约。 七点整,一对反差感极大的男女已经并排走进了火锅店。 点餐时薛京将服务员递来的菜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