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老,长命百岁,顺其自然是最好的,便是我和你阿爷要走了,也是这样,知道没?” “我们只盼你好好的。” 末了,她宽慰道。 “要是还有缘分,我们总会以另一种方式重逢,你说是不是?” 顾昭心里难受,还是点头应下。 “我知道了,阿奶,我不会的。” 老杜氏摸了摸顾昭的脑袋,没有继续说话。 她有些老花的眼睛看得很远,那儿是波光粼粼的樟铃溪。 她想起以前听过的戏文,戏文里的书生郎进京赶考,小娇娘不舍,眼泪沾湿了一条又一条帕子。 书生郎和小娇娘唱道,不要畏惧离别,因为下一次相遇,将会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虽然是情意绵绵的话,但她觉得,这话说给昭儿正好。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修行中人要远离红尘。 因为这红尘啊,它会勾人惑人,勘不透,那便成了迷障,成了执念。 老杜氏笑眯眯,她的昭儿,一定能长长久久的往前走下去,她希望,她是她瞧到的一片美景,可以驻足观看片刻,可以怀念,但不会停留。 “昭儿,要一直往前走啊。”老杜氏小声。 …… 顾昭坐在廊檐下,想着老杜氏的话,神情若有所思。 天畔云卷云舒,流云似有千变万化,又有着无穷的道韵,多瞧了几眼,顾昭的心神着迷,倏忽的入定。 白云在她的心神中,它们的形状有了意义,好似有人以狼毫沾墨,天为符纸,白云为墨……符头,主事符神,符腹,符胆,符脚......随着元炁入窍,那片天光光彩大盛。 “九霄雷霆符!” 符成的那一刻,顾昭的心神归位,她瞬间从方才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清醒过来。 顾昭急急的起身,回屋抓了黄纸和朱砂。 只见她提笔,微微凝神,随即下笔如有神,刚才瞧到的天地道韵在她笔下一点点复刻。 “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速去千里外......”随着话落,符头成,接着便是主事符神,符腹……符脚,最后一点灵光到符胆。1 绛宫处的金丹滴溜溜的直转,无数的元炁随着那狼毫,一路朝那符胆处涌去。 元炁入符胆,符窍一点即通。 刹那间,顾昭笔下的黄符光彩大盛。 顾昭看着那蕴含着无数道韵的黄符,面上有些失神。 以前,她知道的那些符箓,不是寻的道家典籍查看,便是从八郎那儿得到的传承,能瞧多少,就看机缘巧合了,这是她头一次,看着天上的流云悟出的符箓。 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符箓。 顾昭喃喃:“原来,大家都是通过天上的流云,得到符箓的传承吗?” 顾昭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样。 符箓上的字体晦涩难懂,道家也称符箓为云篆。 也许,一开始,修行之人便是通过参悟天上的流云,这才绘制了能借神鬼之力的符箓。 顾昭想明白了这,白日里,悟道悟得更勤快了。 …… 日子在日升月落,一日三餐中消磨,如此,又是小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日,天气晴好,碧空如洗,天高气爽。 老杜氏从灶间的窗棂处探头瞧了瞧,没有在屋顶上瞧到顾昭。 她不禁有些意外。 “花囡啊,昭儿呢?” “往日这时候,她不是该在屋顶上盘着吗?” 顾秋花:“不知道呢,没有瞧见。” 老杜氏又瞧了一眼自家的屋顶,嘀咕不已。 她家这屋顶啊,这大半年可干净了,夜里时候是她那外孙孙卫平彦爬上去晒月亮,白日时候嘛,那也是没个空闲的。 她那孙女儿顾昭,这几日,那是日日爬屋顶,说是要修行参悟。 这些日子天气转凉,她准备重新弹一床棉花了。 顾秋花接话,“娘,我瞧家里的铺盖都是新棉,够盖的,不用弹了。” 老杜氏不赞同:“哪里够了?” “旁的不说,屋顶上总得搁一床,两孩子一个晚上,一个白天的往上头爬,就跟那黑夜白日交替似的,他们修行,咱们也得出把力吧。” 顾秋花莫名:这搁棉被,怎么就是出力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