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的湿气,缓缓踏入宫内。 里头宴饮酣畅,不远处的正屋却好似冷凝成冰。 “侧妃先用点膳吧。” 样貌柔善的嬷嬷笑着看向她,领她在圆桌前坐下,“太子怕还得好一会儿才能从前院回来呢。” 偌大的宫殿处处都是红意,红色的贴窗、红色的窗幔、桌上放着的红布。 红布上摆着的几道点心,全是她爱吃的。 谢知鸢目光却只扫过,缓缓摇头,不远处的四喜将檐下的几个小丫鬟打发了,回来时正巧瞧见这一幕。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位华嬷嬷是小姐出狱后从靠谱的人市上买来的,当时谢府下人们该逃的逃,该散的散,留下来的寥寥无几,而华嬷嬷手段经验都格外老道,谢知鸢便将她带到东宫来了。 可...... 许是察觉到了四喜的注视,华嬷嬷朝她柔和一笑。 圆脸丫鬟忙收回目光, 这位嬷嬷对小姐着实过于熟悉了。 什么爱吃的爱玩的都知道。 不过现下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四喜向前几步替小姐拆头上的金钗,一面拆一面也跟着劝,“小姐到底还是吃点吧......” 自从夫人逝世后,小姐一直都是这幅模样,平日里就算会笑,也只是为了安她们的心...... 吃的少,人也总是沉默,不过短短两月便瘦得不成样子。 谢知鸢再度摇头,她抿了抿唇,原本泛白的唇上被涂了鲜红的口脂,倒显得人精神了许多。 “我不饿的,”她笑了笑,“来之前已经吃过好些东西了。” 四喜便不再劝,同华嬷嬷一道去收拾床铺了。 屋内的艳红到处都是,一股不知名的香味蔓延至各处,谢知鸢被红烛晃得眼睛发疼,她起身,身上的霞帔轻晃间玉坠摇曳。 她推开窗牖,暮秋的晚风夹杂着萎靡的气息破开此处地界,席卷遍她的全身。 即便再冷,她也没挪动位置。 谢知鸢垂着长睫默默吹着风,半点未察觉到隐在暗处的眼眸。 * 晚间时候,太子终于摇摇晃晃回来了,他似乎喝得有点多,等了许久的喜婆忙上前将他扶稳了,领头的婆子穿着喜庆,她笑着端来一个木盘子,“主子们该喝合卺酒了——” 谢知鸢原本垂着的目光上扬,轻轻缓缓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 高大英挺、眉目冷峻透着凛然的贵气,此时似是喝醉了,只懒懒地看着她。 谢知鸢忙偏开目光,理智告诉她该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粉唇不住嗫嚅着,长不了口。 婆子有些尴尬地举着托盘,正要开口缓和气氛,却见太子道了句“无妨”, 说着上前两步,带着略微酒气的男性气息瞬间盖过来,有力的手掌扣上她握着酒杯的手腕, 谢知鸢眼睫微颤,控制住战栗的身子,与他共同喝完了酒。 婆子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婢子便不多久留,祝主子们和和美美、长长久久,待会便该入洞房了——” 她说完便躬身退了下去。 谢知鸢喝了酒,意识已开始有些涣散,她其实一直想逃避,却也知道不可能,眼前的男人身份尊贵,她若是但凡有一丝拒绝的迹象,怕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孑然一身还好,她命没了便没了,可如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