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散了些怠惰的心思,将炉中的火烧的更旺了。 隔壁屋子的咳嗽声一直绵延不绝,好似漏了风的破盒子,沙哑又费力,令人听了都忍不住蹙眉,同他一道咳起来。 一直到了半夜,秦奕才放下了捂着嘴的唇,他眉目冷淡镇静,哪有半分痛苦的模样。 这处小院时不时有人前来监视,尤其在那人回京后愈发频繁,他丝毫不敢松懈,心中估算着来人差不多已离去,才脱去伪装的面具。 自小时起,他每月都需服特定的药物来维持如今这幅模样,副作用却极大,张叔每回念叨着心疼他, 说只是最低的剂量,只要能维持原样便好,再忍忍登上那个位置就替他派人寻其他药物以恢复原样云云。 这一番话说得老泪纵横,他一开始也信了,可如今..... 秦奕在床上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 前些日子他去黄管事那提前领了下一月药的分量,刻意嘱咐他不用与张叔说。 黄管事是衷心的,但他手底下人绝对不干净,离去时秦奕余光瞥见一道衣角,明显听了墙角再去向真正的主子通报。 他此次举动本就是试探,若张叔真正顾及他的身子,必会前来呵斥,可是他却只顺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秦奕刻意装作命不久矣的模样,对方却也无动于衷。 若是真将他视作唯一的皇储,不会如此不管不顾,如此看来, 他根本就无所谓这边最终是谁登上那个位置,抑或是..... 皇储另有其人。 秦奕捂住脸,饶是再冷清冷心,也经不住数年来的纠结与情意被白白辜负。 热泪一点点渗透过指骨,慢悠悠冷了下去。 * 第二日一早,晚亭打着哈欠,稚嫩的面容隐没在掌心盆中溢开的水汽里。 他端着热水踏入屋中,却发现公子已坐在桌前,正垂眸看着手中的籍册, 鸦青色的光染上月白寝衣,他上前几步,嗓子还带着刚醒的迷茫,“郡主今日起得好早,小心着凉了。” 秦奕稍颔首示意,“洗漱吧。” 晚亭便不再劝,他把盆子放到木桌边的架子上,拧干了手中的布条,才提了手递给他。 在公子擦脸的间隙,晚亭无聊地左看右看,忽地凝住。 公子原本平缓的喉咙竟有了些微的凸起,他微愣,飘忽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眉目上。 不知是不是因着他原先没好好瞧过公子,此时一见,竟觉着原先平缓的眉骨也隐约有了锋利的弧度。 “公——”男人漆黑的眼望来,晚亭瞬间改口,“郡郡主,不若过几日晚亭替您买面镜子来?” 秦奕眉心一跳,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他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喝那些药,这月的药全是先前阿鸢给配剩下的。 没想到仅仅是一月...... 他思忖道,“还有胭脂水粉,女孩子不都爱这些吗?” 晚亭应是。 * 停南轩的厢房里,床幔飘散处,绣着灵秀鸳鸯的被衾被婢女摆放得整整齐齐。 娇小的女孩被掷于其上,柔软的棉絮便托着她的尾椎稍回弹。 温凉的泪液从眼尾绵延不绝般滚落至下巴,可陆明钦只是静静地看着,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靛青色的盘扣上。 谢知鸢抬眸对上他黝黑的眼,心尖泛上些许无措,她看着男人脱去自己的外衫,一面垂眸看着她, 明明屋内的烛光亮堂得连屏风处的绣叶也清晰可见,可男人的眉目却落了大片阴影。 “表哥——不要——” 脊背蹭过被褥上齐整的线头,她被吓得微缩着不住往后退,声音也带着哀求的哭腔,喉咙因方才在车厢里的呜咽早已沙哑。 谢知鸢衣襟早已在马车上时便散开,下马车时不过虚掩着,此时因着她的动作,嫩黄的小衣隐隐约约再度半露,恰好被顶出尖尖的弧度。 是他方才揉狠了,现下还未平复过来。 她小声啜泣,眉目低垂,可怜兮兮地抬睫望来,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噙着泪液,却引不来男人半分怜惜。 他先前还心疼她,怕她受不住,如今看来只有完完全全属于他,他才不会总是如此担忧。 “哭?”这字一出,宽大的外袍已被男人随手掷于木踏上,他折身捏住她的下巴,垂低眼睑,漫不经心道,“我且看看,阿鸢下边那张嘴是否也哭得如此厉害。” 作者有话说: 我草,预估失败,应该明早,这样或许逃过一锁qaq 第148章 、狠 谢知鸢是娇小玲珑的身形,此时被高大的身影牢牢笼罩住,好似投入看不见摸不着的怀抱。 男人方才一直沉默着,就算在车厢里也只是一声不吭吸吮她的唇,如今一开口,竟带着几分滚过细砂般的哑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