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女子,自她这处望去,恰巧能瞧见其半边镶金丝的衣角和精致的绣鞋。 这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可那位妇人却见怪不怪瞥了一眼,淡淡道,“将她泼醒罢,记得勿要弄湿了她身上的衣裳。” 话音刚落,那两个壮汉直直朝那处走去,他们行路时步伐稳健,气沉丹田,明显是练家子。 随着泼水声并着惊呼声响起,女子醒来时的质问如约而至,“你们是谁?快放开我,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这也是谢知鸢想问的。 烛光明明灭灭,似是快燃尽了,妇人神态自若地立在原地,脸上的团扇未移开半分,她轻笑一声,“你无需知晓我是谁,舒舒服服地过了今夜,也不会愿意想起,至于你是谁——” 她顿了顿,“这也不在小女承管的范围之内。” 谢知鸢心缓缓沉到谷底,这妇人说话时尾调轻轻翘起,可不就是青楼那些女子惯常练就的黄鹂音吗? 她指尖死死抠紧掌心,咬牙忍住眼里的酸涩,不能哭,事态未到最后一刻,又怎知并无转圜的原地。 等她回过神时,那贵女似乎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起身朝妇人扑去,却被死死拉着胳膊,“你这个老妖婆,你可知我爹是谁?!你若是知晓了绝不敢如此放肆!!我爹——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被壮汉捂了嘴,那妇人慢悠悠行至她跟前,染着丹寇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声音忽地尖锐起来, “好个老妖婆,看来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可不管你们是哪家哪府的小姐,比你们更清高的我都见多了,可还不是被仇家骗来此处。” 她狠狠甩手,那贵女随着她的动作头一歪,半湿的刘海也垂落至半空中, 妇人扶了扶自个的云鬓,语调再度恢复平静,“贵女们的行情可好得很,平日里多的是人要,更遑论百花宴了——” 她说着,目光转向谢知鸢, “你们可知,先前来这的小姐们都如何了?” 未等她们回应,在贵女惊恐的眼神中,妇人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不紧不慢道, “蒙着脸被男人——回去后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晓,毕竟这里的男人非富即贵,一下又是好几个——装作什么都不知晓,这样今后还能嫁人,反正瞒天过海的法子多的是,又何苦同自己较劲寻不自在呢?” 说完这些,她偏头瞥了眼谢知鸢,要壮汉放下那富家小姐,又笑着说了句,“宴会还差半个时辰开始,你们给我老实点,不然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贵女在壮汉松手后便已软倒在地上,似是放弃抵抗,可至始至终都未让谢知鸢瞧见半分面容, 妇人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壮汉丢过来两张面具,谢知鸢忙取过一张戴上,贵女也同样如此。 一行人就此离去,屋内复归平静。 谢知鸢忙在身上探寻了一番,自己的香囊荷包全被人摘了,那些人连玉珏也没放过。 “喂——”那边的贵女忽地起身,她已戴好狐狸面具,转眸望来时,其上妖冶的纹路闪着微光,“今日之事,你我都烂在肚子里,我敢保证没瞧见过你的脸,你也应如是。” 她死死地盯着她,好似要洞察一切不对的苗头。 谢知鸢庆幸自己社交圈子的寡淡,她动了动唇,还是宽慰道,“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们——” “我们出不去了——”她打断她,语带绝望的哭腔,“你可知百花宴?” 谢知鸢点头又摇头,她就纳了闷了,这些小姐怎的一个个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