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牛娘子那句话,再加上眼下他略显沉寂的模样,她便试着问道:“你是在意你也和她一般,‘身负杀孽’吗?” 她也没有拐弯抹角,她刚才就是这么猜测的。不然他干嘛突然朝牛娘子那么一问。 咸毓看着盘子上吃得差不多的剩菜,再次轻声问道:“你会在意这吗?楚蔽?” 楚蔽低沉地声音随之而来,他仍是不答反问道:“你呢?你道我该在意、还是不必在意?” 他问题一绕弯子,咸毓就懒得用脑了。 本来从始至终,她都是觉得牛娘子之类的想法是他们多虑了。 所以她直接回道:“牛娘子不是生了孩子了吗?因此那都是她胡思乱想。” 楚蔽忽然搁下了手中的筷子,沉声道:“她指的是第二个孩子。” 她这是在混淆前后。 咸毓愣了愣,心道他可真是早不听晚不听、在门外光听着这几句了。 她认真地看着他,摇头说道:“你方才是不是没听见后面的?她后来不生……嗯,那是因为她忙着搞事业呀!” 为了以防他听不懂,她紧接着补充解释道:“搞事业就是她忙着杀猪杀牛赚钱养家。” 说完之后,咸毓下意识地打算再拿着手中的筷子夹菜,但当她刚要动手之时,余光却瞥见了他此时的神态,顿时人都差点儿惊呆了。 只见楚蔽露出淡淡一笑,自语般轻飘飘地说道:“‘杀孽’太多,不及时止损,反倒陈胜追击?” 若是旁人见了他这副模样,指不定会感到瘆得慌。 他本就不常笑,此刻还笑得如此诡异,说出口的话也是令人遐想连篇。 咸毓虽然没有感到害怕,但她也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诶,牛娘子又不是杀你家的猪、你家的牛了,你怎一副为小动物们打抱不平的口气?” 楚蔽倏地侧过眼眸来。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底深处,低声问道:“你真当是在同我鸡同鸭讲、还是早知我是何意?” 他怎会是为牲口打抱不平。他只不过是定论了一番牛娘子的所做作为,并且,言下之意的意味其实也不言而喻了。 咸毓顿了顿,却示意眼前的桌案,转而问他道:“你吃饱了吗?” 楚蔽看都不看眼前的桌案,仍然盯着她的神情,沉声说道:“你知我是何意。” 咸毓闻言,再次对上了他的视线,点了点头,回道:“你不在意。” 他根本就不在意牛娘子的那套说法的因果,虽然他没有直说,但他前前后后这种拐弯抹角又旁敲侧击的架势,其实咸毓能看出来也不是难事。 她只是有些疑惑:“你不在意、你揪着好一会儿了又是何必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因此也有了相关的心结呢。 楚蔽沉默不语,只是继续看着她。 夏日的夜里,天还是很热。咸毓刚沐浴完没多久、而且吃的还是冷菜,但此时又感觉到了一阵热意。再加上她现在来了癸水,牛娘子送她的衣裳并不凉快,所以等她眼下留神之际,她感觉自己刚干得差不多的发间可能又要出汗了。 她拿手挥了挥脸,有些莫名地看着不言不语的楚蔽,试着问道:“你其实是想知道我在不在意吧?”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楚蔽忽然起身去替她取折扇过来。 这是他们目前唯二的家当了,剩下的水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