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建筑物的翻新。老商户们拿了赔偿款各奔东西,夜市街从的人声鼎沸逐渐被机械设备代替。 城市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中总有遗憾和怀念。 周朔翻越围栏,他孤身一人走上萧条的夜市街,站在大门紧闭的游戏厅前不甚唏嘘,短短三年,物是人非。 那酒吧呢? 周朔侧身看去,原本的灯红酒绿灭得一干二净,他看入了神,没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直到被人叫回了魂。 “周朔!” 周朔回头,他看见了董渊,双方都很意外, 董渊请周朔吃饭,说是好久不见了。可附近没找到能好好吃饭的地方,不是在挖路就是修房子,两个人转了一圈,干脆在弄堂口的油条店坐下了。 两根油条、一根豆浆也能填饱肚子,周朔不挑。 董渊没有嘘寒问暖,他很直接,告诉周朔自己要走了。 周朔捏着油条,吃不下,他问董渊去哪儿。 “深圳。” “很远啊。” 董渊无所谓地笑了笑:“想赚钱就得去这么远,窝在这个小地方永远出不了头的。” 周朔一怔,他又想到顾清渠了,顾清渠好像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人活一世,该实现自己的价值。 所以兜兜转转,好像只有自己被困在所谓情爱的束缚中了吗? 周朔很想给自己的情绪兜个底,可是难过太浪费时间了,他顺着顾清渠想到了何修慕——酒吧也关门了,何修慕去了哪儿? 董渊跟何修慕的关系似乎很好。 周朔问了,董渊说不知道,他们在夜市街正式施工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吵一架,就在床上吵的,裸着身体差点大打出手。 董渊不回避这个话题,周朔也自动跳过了对他们关系的疑问,他直接问:“你们为什么吵架?” “我想让他跟我一起去深圳,他不肯,他说他有自己的理想和规划,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就算是我也不行,床上睡过就睡过了,肉体痛快,精神如果无法交流,不如一拍两散,吊着口味对谁都不好,不然怎么顺利开展下一段。”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都是狗屁!” 董渊喋喋不休,周朔安静听他说话,偶尔点头。 这种事不能细说,越说越上头,董渊毛都炸起来了,他气不顺,一口气灌下一碗豆浆,还觉得渴,又点了一碗。 周朔情绪不高,董渊觉得他这几年都过得很奇怪,他左右看了看,突然茅塞顿开。 “周朔,”董渊问:“你身边的人呢?你叫他小叔叔,顾清渠?” 周朔捏着油条搅豆浆,他轻描淡写地说:“分了,跟你的情况差不多,没打起来,就吵。” “吵得也凶?” “还行,”周朔说:“我被他甩了。” 董渊问:“难受吗?” “难受啊,难受了两年,没用。董哥,你别看他弱不禁风的,其实他的精神比我想的强大,我试图追赶他,可是追不上,他跑了。我……我前段时间又见到他了,突然就发现……”周朔话语间顿了顿,他如鲠在喉,“发现这些胡搅蛮缠都是我单方面在抗议,他好像从来没放在心上过,没意思啊。” 董渊操着过来人的心态又问:“你是不是挺不甘心的?” M.PArtsOrDEr63.COm